喬月池是受盡榮寵的攝政王妃,人人都說她命好,她也這樣以為。直到這天,她意外聽到夫君攝政王說——“本王克妻,所娶之人不得善終,我不能讓夢瑤冒險(xiǎn)。”...
提著食盒的手一滯,桂花糕落到泥地里,沒了香氣。
陽光和煦,喬月池卻覺淬入寒冰般,涼入骨髓。
謝瑾言對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好是假的嗎?
怎么可能???
她提起腳步準(zhǔn)備進(jìn)去問個清楚,卻被里頭謝瑾言遏住腳步。
“等喬月池死了,預(yù)言破除,本王方可安心迎夢瑤入府。”
等她死了?他在等她死!
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喬月池單薄的身子踉蹌要倒,舒兒趕忙攙住她,接過她手中食盒往寢殿走。
“王妃,世上男子大多薄情,你該為自己打算了?!?/p>
“不,他不薄情,他是個好人?!眴淘鲁叵乱庾R反駁。
似在說服舒兒,更像說服自己。
“九歲時我父母雙亡,流落街頭,食不果腹,是他救了我。”
“十三歲我害了場大病,他為我孤身上雪山采雪蓮,那一趟,他差點(diǎn)殞命。他為了我,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又怎么會舍得讓我死呢?
話已至此,舒兒不忍再說什么。
這一夜,雷鳴閃電,頃刻下起了大雨傾盆。
喬月池枕著濡濕,輾轉(zhuǎn)反側(cè)。
她夢到了許久不曾入夢來的父母。
翌日一早尚未夢醒,就被謝瑾言欣喜聲驚醒:“池池,快醒醒,你多年所想我替你做到了!”
喬月池驀地睜開眼睛,夢里與父母團(tuán)聚的溫馨還未散去。
她騰地從床上坐起:“王爺可是找到殺害我爹娘的真兇了?”
十年前某天,爹娘如往常般出去賣糖葫蘆,說回來給她帶一只燒雞。
等來的卻是爹娘死訊!
只因京中一貴女食了爹娘叫賣的糖葫蘆腹瀉,為泄一時之恨,便殺了她爹娘。
為爹娘報(bào)仇,便是她唯一的心愿。
謝瑾言多年來也一直在為她查找真兇。
她多年所想就是替爹娘討回公道!
喬月池雙眼泛紅期待看向謝瑾言。
謝瑾言卻一把拉過她的手就往外走:“等會兒你就知道了?!?/p>
不多時,城門高墻,謝瑾言指了指西城往日那片廢墟。
“池池,看到了嗎?耗時三年,流民城已完成修建。京城中往后再無流民,縱無家之人亦可有一處棲身之地?!?/p>
喬月池循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有稚童嬉戲打鬧,也有三五成群的婦孺圍溪浣衣,一派安詳。
“大婚那日,你說有朝一日愿世上再無你一般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流民,耗時三年本王為你做到了。這樣的生辰禮你可喜歡?”
無盡的喧囂掩不盡喬月池眼里的失落,她強(qiáng)行斂了失落強(qiáng)笑:“多謝王爺。”
想問他預(yù)言之事,卻將摟入懷中:“往后本王會給你更好的生辰禮?!?/p>
語氣真摯分不***假,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她——
是真是假,時間會說話,他若要演下去,便看他。
陳國頻頻侵?jǐn)_邊境,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謝瑾言隨時都可能領(lǐng)命出征。
一如既往,喬月池吩咐舒兒備了車,去蘭昭寺為謝瑾言祈福。
祈完福出寺,舒兒沒忍住揭她‘傷疤’:“王妃,王爺只將您當(dāng)做應(yīng)劫的工具,您又何必如此。”
“不可胡言!”喬月池柳眉微瞥。
“鬼神之事本就是莫須有之說,若真有其事,我早已魂飛魄散?!?/p>
春風(fēng)拂過,姻緣樹上的紅絲帶搖曳,其中一條翻飛落到喬月池腳下。
她躬身撿起往姻緣樹走去。
剛剛走近,便聽見有僧人討論——
“流民城建成也算作大功德一件了,溫家小姐還真是福氣好?!?/p>
喬月池一滯,不等反應(yīng),就聽舒兒先聲問出心中所疑:“那流民城與溫小姐何干,明明是王爺為我家王妃所建?!?/p>
僧人聞聲反應(yīng),轉(zhuǎn)身沖喬月池主仆合掌行禮。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三年前溫小姐隨父出征,瑾王憂心她,這才修建流民城為她祈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