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輩子,阿母找出害她的兇手是父親的側室于氏,但唯一的人證卻被于氏滅口。怕于氏再對她下手,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處置了于氏。阿母背后娘家顯赫,容國公府也只能息事寧人,父親怨恨她心狠手辣,才與父親離心離德,...
之后花酒令,容嫣也并未如上一世那樣,出盡風頭。
當時不過是有心吸引某人多看她兩眼,眼下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這次得了頭花的,是林家姑娘。
謝嫣宜一向不愛搶風頭,這一次也是,只淺笑道:“林妹妹好文采。”
“還得多虧姐姐讓我。”林家姑娘臉紅著道。
“林妹妹可別抬舉我。倒是阿嫣,你今天怎么這般安靜,可是身體還未恢復好?”謝嫣宜又關切問她。
容嫣跟謝嫣宜,并不算親近,眼下被關心,讓她有些意外,道:“莫約是的,依舊有些打不起精神,不過無礙,謝姐姐不必擔心。”
她是東家,容夫人家底厚,因此容嫣平常也大方,這一次準備的頭花禮,是上個朝代著名畫師東歸先生的真跡,得到畫的林家姑娘欣喜萬分,連連道謝。
“聽聞姐姐的字畫也很出色,這畫在姐姐手里,才不算浪費了。”容嫣擺擺手,之后便去了老太太身邊,安靜的坐著。
“阿嫣也要成大姑娘了。”老太太慈祥的看著她,方才容嫣偷看宣王府三郎,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宣王府,老太太自然是滿意的,救了容嫣一命不說,那還是皇親國戚里,天子最為器重的。只是不知道,宣王府那邊對司璟的親事,有什么打算。
“方才衛姐姐打趣我,現在連祖母也要打趣我么。”容嫣撒嬌道。
“祖母哪里舍得。”容老夫笑道。
男子那邊,并不如女子這邊熱鬧,容裕司璟二人談及這次水患之事,其他人也就不好再似以往莽撞,再者多數人也忙于功名考學,因此談論的大多是教化、吏治問題之類。
“容裕,你那妹妹,去年見她分明還是個小丫頭片子,今日一見,居然出落得這般國色天香了。”衛復忽然道。
司璟和陸行之都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妹妹,你就別想了。”容裕打斷他。
容國公府,人丁并不興旺,只有兩房。容裕、容苒,容荷是大房所出,容錚、容嫣則是二房容真遠的子女,容苒已出嫁,容荷今日又不在,是以容裕不用猜也知道他指得誰。
“那你認為,你妹妹該配什么樣的夫婿?”衛復好奇道。
容裕聽后,卻是一頓,隨后朝陸行之看去。
男人長相端正,平時話并不多。陸家在京城,也并算不上出眾,可他一向眼高于天的嬸娘,卻跟他打探起了陸行之的底細。
他原以為,能讓自家嬸娘上心的,怎么著也得是司璟這樣的貴胄子弟,畢竟她一向主張給容嫣爭到最好的。
“反正不是你這樣的。”容裕道。
衛復見狀,也就不再自討沒趣。
司璟則猜出,容家恐怕有給小女君挑選夫婿的人選。但只要不是自己,他便無所謂,那是容府的家事。
司璟想起那日救容嫣落水時,她原先因為驚嚇掙扎不已,之后抬頭看了他一眼,卻忽然不再掙扎,而是嬌滴滴又委屈的抱緊了他,虛弱的喊了他一聲郎君。
那是女子喊自己夫婿的稱呼。
司璟并不想為了救她而搭上自己,然而當時狀況緊急,他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救人上岸后,他喊住了路過的陸行之,讓他照看容嫣,而自己則是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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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世子那日喊住我,是怕孤男寡女,被扯上關系吧?”宴席結束后,司璟與陸行之結伴而行時,后者突然問道。
司璟并不言語。
“在你看來,容國公府與我而言,卻是一門不錯的親事。即便不小心出了狀況,需要有人對容四小姐負責,也有我替你擋著,而你能全身而退。”陸行之淡淡道。
如果沒有容嫣那句莫名其妙的郎君,司璟未必會這樣,他是為了救人,容國公府必定是通情達理不會追究他抱了容嫣的事。但容嫣喊了,司璟就不得不擔心,容四姑娘會借此提出要他負責了。
畢竟一個還未及笄的小女君能喊出“郎君”二字,就值得讓人警惕了。
司璟坦誠道:“對不住。”
陸行之道:“世子言重,我不過問出心中疑問,并不后悔救容四姑娘,也能接受任何后果。只是希望世子以后不要后悔。”
后悔?
司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余光也正好掃到了不遠處同容裕站在一起,滿臉糾結的小女君。
容嫣是被容夫人喊來道謝的,正好容裕帶著她,也不會落人舌根,宣王府、陸府之后還得親自去一次,恩人今日到訪,也得來道聲謝。
“見你們都在,我帶阿嫣來道聲謝。”容裕說明來意。
“謝謝當日司世子、陸公子出手搭救,阿嫣得以撿回性命。”容嫣沒有去看司璟,視線落在了陸行之身上。
陸二公子居然是這般俊朗人物,容嫣上輩子居然對他沒有印象。司璟雖然比他長得俊美,可他的相貌太頭攻擊性了,少女才會喜歡攝人心魄的,以現在已經嫁過人的容嫣來說,還是青睞陸二這樣溫和端正的長相。
她的失神,在場的三個男人都注意到了。
容裕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司璟,不久前衛子漪還偷偷告訴他,阿嫣心儀司世子,眼下卻又被陸二吸引。
他家四妹妹還真是……以貌取人。
陸二神色淡然,任由她打量,關心道:“容四小姐身體好些了?”
“已經無礙了。”容嫣感激的說,“這是我準備的兩份謝禮,還請世子和陸公子收下。”
她給陸二準備的是千金難得的檀木宣紙,給司璟準備的,則是《辨陽先生詩集》,這是司璟的最愛的詩集,上一世向她討要過幾次,但她送給了四皇子,這輩子她以此表達感謝之恩,也算真誠了。
她惦記著這事,靜養期間就把這本詩集給找出來了,為此翻出了許多雜物,甚至是阿母給她以后準備的壓箱底,哪怕已經嫁過人,依舊看得她面紅耳赤,卻也還是從頭到尾翻了一遍。
司璟人雖不是個好夫君,但那事還是讓她得趣的,以至于讓她有些許惦記。
如今看一看,倒也能解解饞。
至于詩集,她閑來無事也讀了幾首。
在送禮上,容嫣一向頗有心得,這兩份禮物,司璟和陸行之都拒絕不了。
片刻后,司璟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陸行之倒是留下多聊了兩句。
……
回到王府,司璟沐浴過后,閑來無事,隨手翻了翻容嫣贈予他的《辨陽先生詩集》。
不過翻開后,卻是一頓。
這并不是什么詩集,而是教人如何行夫妻之事的畫冊。
內容放浪形骸,讓人面紅耳赤。即便司璟臉上并未有變化,面無表情的翻看著畫冊內容,耳尖卻有些泛紅。
隨手翻到一頁,上面還有女子娟秀的批注字跡。
“司璟腰腹不行,大抵難行此姿勢。”
似惋惜,似嫌棄。
司璟盯著看了片刻,終于冷笑了一聲,將畫冊丟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