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漫長的歲月里,獨自熬過了八年的守寡時光。她的世界,曾被以為丈夫戰死沙場的陰霾所籠罩。為了能在這孤寂的人生中尋得一絲溫暖與依靠,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買下一個男人,期望能與他生兒育女,開啟新的生...
“老實點!撲騰什么!阿黃,聽話!給你洗個干干凈凈的,上炕睡覺。”
蕭晏驚訝回頭,就看見陸棄娘用給他洗澡幾乎一模一樣的手法,把小黃狗按在盆子里,給它洗了個澡,擦了擦毛,扔到了炕上。
蕭晏:原來,她洗他和洗狗,沒什么差別。
陸棄娘把阿黃安置在兩人中間,“這下放心了吧。”
蕭晏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我剛才也沒有不放心。”
“呵呵。”陸棄娘嗤笑一聲,“你們這些人,說一套做一套的。”
“我們?我和誰?”
陸棄娘沒有回答,自己解了外面的衣裳,直接鉆進了被子里。
“睡吧。今兒幾個孩子鬧脾氣,將就將就。等回頭,我去和大丫睡。”
“嗯。”
陸棄娘盤算了半天搞錢的事情,還是覺得既想要好好過年,還要給二丫置辦新衣,難度過高。
她想做個撿錢的夢。
于是黑暗中,她問蕭晏:“睡了嗎?”
“沒有。”
往事歷歷,在腦海中翻滾,命運讓他成為天之驕子,又讓他跌入深淵。
回憶過去的二十幾年,好像大夢一場。
如今他在這粗陋的房子里,成了一個寡婦的掛名相公,有了三個半大的女兒……
“我記得你是出身富貴人家的吧。”陸棄娘問。
“清平侯府。”蕭晏提起這個,心像被針扎過一樣。
以為不會再疼,沒想到,還是沒出息。
“我是家中庶子,行二。”蕭晏不待她問就交代了自己的底細——他覺得,陸棄娘花了所有家底替他贖身,他應該據實以告。
“嫡母是當今圣上的第七女嘉和公主,我娘是公主身邊的丫鬟。”
“你爹是侯爺,你嫡母是公主,那你現在這樣,他們一定也很慘吧。”陸棄娘心有戚戚。
很慘?
“沒有。”蕭晏道,“他們都很好。”
“啊?”陸棄娘驚訝了,“他們都好,就你這樣?你,你燒了祖墳還是睡了小娘?”
蕭晏被她的粗俗噎得說不出來話,半晌后才道:“我沒有做過那些事情。我是為人所害,不想牽連家人,所以,所以已經自請和侯府斷絕關系。”
“斷絕關系,他們就真不管你了?”陸棄娘道,“我這人說話難聽,要是你真沒做過分的事情,那他們就太過分了。”
“有些事情,你不懂。”蕭晏道。
“看不起人了,我也在高門大院待過呢!雖然不是你們那侯府,但是估計都一個德行。”
“那為什么又回來了?”
“我這個事說起來就有點長。”
陸棄娘絮絮叨叨。
原本她靠一把子力氣養活三個女兒,日子過得也算不錯。
后來機緣巧合,她進了周府做些粗活兒。
三個女兒也都在侯府各處幫忙,四個人都有收入。
大丫在繡房跟著學針線;二丫被管家娘子看上,幫忙跑腿,也學著認字和算賬;三丫年紀雖小,但是也能跑腿送信。
“……我原本想著,女孩子就要多些見識,在周府待幾年,賺些嫁妝,最好能識文斷字,然后我們娘四個再回來,買房置地,日子多好。”
“后來呢?”蕭晏在認真地聽。
他看到了陸棄娘對未來的期許,日子是有盼頭的。
“后來就發生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覺得女孩在那里還是不安全;周府的那些老爺少爺們,沒幾個干凈的,別盯上了我的三個丫頭。”
“你不希望她們在那里高嫁?”
蕭晏知道,很多人都愿意依靠侯府,不愿意出來。
“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飯,”陸棄娘道,“我這個娘沒本事,回頭就算攀高枝,她們還不得一輩子被人在背后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