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養(yǎng)老院的床上，渾身插滿了管子。多年的糖尿病并發(fā)癥讓我生不如死。護工說，必須盡快進行腎臟透析，否則......我艱難地喘息著，等待著子女們過來簽字。突然，我床頭的呼叫器響了，是護工接的。“醫(yī)生，這...
“甜甜，到床這邊來，奶奶給你講個故事?！蔽覐娙讨耐?，朝她招手。
甜甜搖搖頭，指著我床頭的氧氣瓶：“奶奶，這是什么呀？”
我看見她小手伸向氧氣瓶上的閥門，剛要阻止，她已經轉動了調節(jié)開關。
“甜，不要碰那個......”艱難地說。
甜甜卻一臉天真地笑著：“媽說這個東西很貴的，每天要花奶奶好幾百塊錢，不要浪費那么多錢?！?/p>
她的小手再次轉動閥門，我立刻感到輸送到鼻腔的氧氣戛然而止。
“甜......”的呼吸驟然困難，胸口如壓了千斤巨石。
甜甜歪著頭，好奇地看著我臉色迅速變成青紫，呼吸變得急促痛苦。
“奶，您怎么了？是不是要睡覺了？”甜甜問道，“爸爸說奶奶睡著了就不用花那么多錢了?！?/p>
我感覺肺部火燒般疼痛，視線逐漸模糊。
氧氣被完全切斷，我拼命夠到呼叫鈴，但虛弱的手指根本使不上力氣。
“甜甜......去......叫......人......”我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甜甜卻始終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奶奶，您睡吧，睡著了就不痛了?！?/p>
黑暗從四面八方涌來，我感到自己在慢慢下沉。
恍惚中我看到張毅小時候發(fā)高燒，我冒著暴雨背著他奔向醫(yī)院的情景。
看到張蕾高考那年，我通宵達旦陪她復習，手指縫紉到血肉模糊也不停歇的日子。
付出了一生的愛，換來的卻是被親孫女親手殺死的命運。
就在生命即將消逝的臨界點，病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天??！林媽媽！”林姐的尖叫聲傳來。
她沖到床前，迅速檢查氧氣瓶，又立刻按下緊急呼叫按鈕。
“氧氣被關了！快！林媽媽要窒息了！”她大喊。
幾秒鐘內，醫(yī)護人員涌入病房。
“血氧只有65%！立即供氧！”
“血壓急劇下降！心率不穩(wěn)！準備除顫！”
“立即靜脈給氧！預備插管！”
我模糊地看見醫(yī)生護士們忙碌的身影，耳邊是刺耳的監(jiān)護儀警報聲。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到呼吸逐漸順暢，眼前的黑暗也慢慢褪去。
"林媽媽，您感覺好些了嗎？"主治醫(yī)生關切地問。
我微微點頭，看見張毅和張蕾站在病房門口，臉上竟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和憤怒。
醫(yī)生轉身，語氣嚴厲：“剛才老人差點窒息死亡！是誰關了氧氣閥？”
甜甜躲在劉芳身后，劉芳立即護犢子似般咆哮：“我女兒才六歲，懂什么啊！肯定是你們醫(yī)院設備出問題了！”
醫(yī)生氣得臉色發(fā)青：“監(jiān)控錄像會記錄一切！這是謀殺！”
林姐指著劉芳怒斥：“我親眼看見您女兒在床邊擺弄氧氣瓶！您竟然教唆孩子殺人！”
劉芳立刻翻臉：“你胡說！我要告你誹謗！你個***東西敢誣陷我女兒？！”
她轉向醫(yī)生，聲音尖銳：“我們不滿意這里的服務，要轉院！你們這破醫(yī)院就想多收錢！”
張毅也跟著嚷嚷：“就是！我媽這個年紀，用得著這么多治療嗎？浪費資源！”
醫(yī)生怒不可遏：“作為子女，你們的行為令人發(fā)指！老人需要透析治療，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劉芳冷笑一聲：“我警告你們，再擅自給我婆婆治療，我就告你們醫(yī)院敲詐！”
醫(yī)生搖頭嘆息，轉向我：“張女士，按照法律規(guī)定，您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治療方案?！?/p>
“只要您同意，我們會盡全力救治您，不管家屬怎么阻撓。”
我看著醫(yī)生真誠的眼神，心中涌起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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