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家帶回去的第二個月,我和陸錚結婚了。Alpha神情冷淡,扔給我一張卡:「我并不想和不認識的人共度余生,卡里的錢算是對你的補償,三年后合作穩定下來我們就離婚。」
陸錚是個很稱職的父親。
一開始他還很不適應,和我相處起來總是尷尬壓抑,但血緣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當他觸碰到胎動的那一刻,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下班后會摸著我的小腹念書,但凡肚子里的孩子動一下,他就高興得要流淚。
很多時候回家,他總提著一大袋的嬰兒衣服和玩具,卻怎么都覺得不夠。
原本這個房子是黑白灰的色調,漸漸的客廳堆滿玩偶和早教書,砸爛的廚房重新修好堆滿各種新鮮果蔬,我從客房搬到主臥,原本的房間被裝成了嬰兒房,堆滿了小衣服。
某天陸錚靠在我的肚子上問:
「小寶,你覺得這個房子小不???要不要搬去更大的房子?」
肚皮被踢出一個小小的鼓包,一只能看出形狀的小腳丫印在上面。
陸錚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要不還是搬去大一點的房子吧?」
「你覺得這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你想好名字了嗎?」
恍惚間我甚至以為我們是一對恩愛的平凡夫夫。
但怎么可能呢?
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是私生子的身份,是欺騙和妥協,是陸錚手機里永遠存在的未知聯系人。
他會給我做營養餐,買各式的衣服鞋子,對我的要求系數滿足,但他從沒在夢中叫過我的名字,沒有送過我一束花、一枚戒指。
他叫我:「小寶爸爸」。
我無數次絕望的想,要是陸錚一直漠視我就好了,這樣我或許還能滾得干脆些。
可我就是清醒的沉淪了。
除了媽媽,沒人關心過我喜歡吃什么,穿得暖不暖,愛看什么書,想不想去認識新朋友,有沒有興趣愛好。
陸錚愛屋及烏的給了我這些關懷,讓我溺斃其中無法自拔。
我唯一能做的,是盡量保持冷淡。
「隨便?!?/p>
「不知道?!?/p>
「你來想吧?!?/p>
面對我敷衍的回答,陸錚從不生氣,而是輕柔的摟住我,釋放一點信息素,讓我像躺在媽媽懷里一樣安心。
……
疼痛再次襲來,打破我的回憶。
下身像被撕裂一般痛徹心扉,終于聽見微弱的一聲啼哭。
我渾身發冷,腦子里也一片混沌。
「快拿紗布,推縮宮素……」
昏昏欲睡之際,有只手抓住我的肩膀。
「別睡,睡了就醒不來了!你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嗎?」
我不敢看啊。
我怕看了就會舍不得。
舍不得孩子。
舍不得陸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