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漾,你伺候了世子爺十二年,是他身邊唯一的通房丫頭。等明年開春,我還打算讓世子爺將你抬為妾室,就算這樣你也要走?”白漾將身子壓得更低:“是,請世子妃成全。”齊婉兮掩唇嘆息,叫人找出白漾的賣身契遞給她...
白漾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心臟跳動得劇烈。
她沒想過會有孕。
縱然曾經(jīng)有過奢望,在程衍舟娶妻后,這種念頭也徹底煙消云散。
那么……要告訴程衍舟嗎?
如果坦白,孩子的去留和她的去留,都是個問題。
白漾霎時心亂如麻,她強迫自己閉上眼休息,卻依然輾轉(zhuǎn)難眠。
第二日,白漾裹得嚴嚴實實,隨府里其他人一塊出去采買。
只是沒想到,買屠蘇酒時,竟然又撞上了秦至安。
今日光線清明,白漾才發(fā)現(xiàn)這人也是個眉眼周正剛毅的好樣貌。
看見白漾,秦至安忙不迭地上前一步。
這人一只手還斷著,便又對她出言不遜:“小白漾,你家世子已有了愛妻,你在他身邊也是受冷落,不如就跟了我?”
白漾后退兩步,低眉垂首:“奴婢身份低微,秦將軍,您就別拿奴婢逗趣了。”
上次的事情程衍舟沒追究,不代表過去了,她哪敢再和這秦至安扯上關(guān)系。
秦至安卻看不出她的抗拒一般,前進兩步。
白漾連連后退,卻忽然撞上個人。
她心下一驚,回頭就看到了程衍舟那張臉,真是如羅剎般陰沉。
白漾頓時無措道:“世子爺,您怎地在這兒?”
程衍舟沒回答她,直接抓著她的手臂,帶到自己身旁。
他的大手緊緊扣住白漾腰身,看向秦至安。
語氣聽著漫不經(jīng)心,卻難掩陰冷:“手都斷了,秦將軍還學(xué)不會安生?”
秦至安咬牙切齒:“那日冬獵,果然是你動的手腳。”
“呵。”程衍舟冷嗤一聲,“秦將軍,人貴在自知,再這般不知好歹,就不是斷手這么簡單了。”
話落,程衍舟力道強硬地拽著白漾上了馬車。
到府后,他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將白漾扛在肩上回了房。
白漾被他丟到榻上,天旋地轉(zhuǎn)。
程衍舟沒給她掙扎的機會,直接將她壓在身下。
他的手指劃過白漾的臉,最終停在了她削尖的下巴上。
程衍舟語調(diào)慢慢悠悠,卻暗含冷意:“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我們白漾這么會勾男人?”
白漾面色發(fā)白:“世子爺,奴婢……”
下一刻,程衍舟俯下身,掠去她的唇舌與呼吸。
事后,程衍舟玩著她的頭發(fā),饜足后的男人顯得懶散溫和。
白漾深深呼吸,試探般地開口:“爺,如果奴婢有孕……”
她未說完,抬眼便撞上了程衍舟晦暗幽深的視線。
剛剛還同她耳鬢廝磨的男人,嘴角竟是扯起了一個譏諷的弧度。
他道:“你這般卑賤的身子,也配生下本世子的血脈?”
白漾渾身僵住,只覺好似墜入了冰窟。
她還記得,很久以前,程衍舟也曾對她說過,要想要和她有個孩子。
兒子像誰都行,女兒一定要像白漾,得是個粉雕玉琢又乖巧的小姑娘。
曾經(jīng)的話像沙子般脆弱,風(fēng)一吹就散了。
身旁的程衍舟又覆上來,吻住她的后頸肉。
“安分一些,好生伺候,別總想著不該想的。”
白漾顫抖著將臉埋在被褥里,遮去了滿眼的淚。
日子捱到了臘月二十二。
今日是侯府照例去往云覺寺祈福的日子,白漾也被吩咐跟隨。
車內(nèi),她在一旁泡茶侍奉。
齊婉兮依偎在程衍舟懷里,柔聲說:“都說云覺寺求子靈驗,衍舟,到時候我們也去求一個吧。”
“自然。”程衍舟揉著她的手,緩聲應(yīng)道。
“婉兮生下的孩子,才算得本世子的孩子。”
白漾垂眸掩下情緒,一路沉默。
寺廟內(nèi),白漾落后二人一步祈福上香。
青燈古佛下,白漾雙手合十,拜得虔誠。
“佛祖保佑,愿信女離開后,信女與腹中孩兒,能同程衍舟一世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