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漾,你伺候了世子爺十二年,是他身邊唯一的通房丫頭。等明年開春,我還打算讓世子爺將你抬為妾室,就算這樣你也要走?”白漾將身子壓得更低:“是,請世子妃成全。”齊婉兮掩唇嘆息,叫人找出白漾的賣身契遞給她...
臘月初八,難得雪停,侯府也熱鬧起來。
早上,程衍舟帶著齊婉兮一塊前往皇宮參加宴會。
白漾則和府里人一同在廚房做臘八粥,討個吉祥如意的好彩頭。
做好后,她又一一給府里其他人派發下去。
程衍舟同齊婉兮回府時,便是看著白漾笑著給一個侍衛遞上一碗粥。
程衍舟便見她一身桃紅綢襖,襯得人面似桃花,嘴旁還漾著兩個梨渦……
倏地,白漾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
她一抬頭,便看到不遠處的程衍舟和齊婉兮相攜而立。
而程衍舟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眼底陰翳,冷銳犀利。
白漾心里一驚,連忙朝兩人行禮。
“參見世子、世子妃?!?/p>
程衍舟只冷冷盯著她,半響未出聲,看得白漾手心都出了汗。
最后還是齊婉兮笑著說:“免禮吧。”
說著,她又輕輕拽了拽身旁的程衍舟:“世子,你怎么了?”
白漾垂著頭一動不動,好半晌,才終于感覺程衍舟冷沉的視線收了回去。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聽見他聲音輕柔地對齊婉兮說:“無妨,回屋吧。”
程衍舟回府了,白漾沒再管廚房里的事,不敢有絲毫怠慢地往正房趕。
又過了半個時辰,程衍舟才悠悠回到正房。
白漾忙走上前,聲音低而輕:“奴婢幫世子爺更衣?!?/p>
手伸到半路,卻被身前的男人攥住。
程衍舟冷笑:“沖別人笑?”
白漾忍痛,輕聲解釋:“爺誤會了,今日臘八,剛剛奴婢只是在分粥。”
程衍舟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臉,聲音冷戾:“穿得花紅柳綠,這么招搖,記住,你是本世子的東西,別有其他心思。”
不知為何,“東西”這詞讓白漾不太舒坦。
這么些年,程衍舟年歲長了,心思也越發沉。
他對著外人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對白漾卻越發喜怒無常。
白漾早學乖了,他生氣了,她也不找尋理由。
只順著他的話說:“奴婢這就去換身素凈些的衣裳?!?/p>
看著表情柔順的臉,程衍舟只覺得心里的怒氣緩緩散去。
他捏住白漾臉頰的手最終還是松開。
只甩下一句冷冷的“去”。
第二日,臘月初九。
整個侯府開始大掃除。
白漾雖是程衍舟的通房,但說到底不過是個丫鬟,自然也要參與進去打掃。
可當她打掃到博物架時,卻被人撞了一下。
她猝不及防之下,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瓷瓶立即摔了個粉碎。
一個瓷瓶砸得滿室寂靜,撞白漾的婢女驚叫出聲。
“這、這可是王妃的嫁妝!定窯的白瓷花瓶!”
這婢女白漾認識,是之前想爬上程衍舟的床,結果被自己教訓了的婢女。
程衍舟在這時進來了,看著這一屋的喧鬧雜亂,立即皺起眉。
“怎么了?”
屋里頓時跪了一地,那婢女惡人先告狀:“回世子爺,白漾她把王妃的嫁妝碰碎了!”
白漾忙說:“是她故意撞了奴婢,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
她解釋到一半,程衍舟冰冷的聲音響起。
“本世子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
白漾喉間便是一哽,抬起頭,便對上了程衍舟毫無波瀾的黑眸。
程衍舟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毀壞王妃嫁妝,白漾,罰俸一月,去領十大板。”
白漾忽覺心口一涼,解釋的話也變得無力再說出口了。
她伏下身子,額面點地。
“是,奴婢領罰?!?/p>
白漾被拖了下去。
十大板打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時候,已然夜幕低垂。
程衍舟的書房燭光正明,門卻沒關緊,漏出幾道風聲。
白漾下意識走近了,想把門關上。
湊近了,卻聽見齊婉兮曖昧的聲調響起。
“衍舟,太重了……”
白漾腳步一頓,想要無聲離開。
下一秒,卻聽見程衍舟柔聲哄道:“抱歉,平日里和白漾沒輕沒重慣了,夫人別怪罪?!?/p>
齊婉兮聲音虛?。骸把苤郏贿^一個花瓶,你今日對白漾處罰太重了……”
房里聲響忽重,片刻后,程衍舟的聲音帶著漫不經心的饜足。
“我倆在一塊,你還要提別的女人,她就是一個奴婢,哪里值得你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