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兒一出生就去世了。我想看她一眼,卻被注射大量鎮(zhèn)定劑,陷入昏迷。意識模糊間,聽到丈夫跟醫(yī)生的對話。「靳總,您真忍心把您女兒的腎給霜霜小姐?小寶寶才剛出生,都還沒有抱過她的媽媽,現(xiàn)在叫停手術(shù)還來得及...
無數(shù)專家深夜會診,確保虞霜霜連尿常規(guī)都非常健康后,才被靳景言派人用直升機(jī)送了回去。
我像一道空氣,在花園椅子上睡到半夜,冷得發(fā)顫,也無人理會。
我上樓去,想讓靳景言安排給司機(jī)送我回去。
誰知,臥室里竟然傳出虞霜霜嬌媚的聲音。
「景言哥哥,人家真的想要嘛,就一下下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靳景言不答應(yīng):「霜霜,別這樣,剛剛換了新腎,萬一我沒控制好力道,傷了你……」
「景言哥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呀?孟宛懷孕,景言哥哥一定憋壞了,霜霜想給景言哥哥快樂,難道景言哥哥不想要霜霜嗎?
「再說了,這個腎壞了也沒事呀,不是還有孟宛嗎?讓她再生孩子給我換嬰兒腎就可以了呀。」
靳景言松口了:「也是,她體質(zhì)好,再多生幾個也沒問題。」
「那我先脫為敬。」
胃里排山倒海的惡心,我再也聽不下去,逃命似的跑下樓。
眼淚飆落。
靳景言,那是我們的臥室啊!
床頭還掛著我們的婚紗照,你怎么敢當(dāng)著我的面跟虞霜霜做這種事。
你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讓我們的孩子變成她的續(xù)命機(jī)器。
在花園里失魂落魄地不知坐了多久,一盆冷水忽然兜頭澆了下來。
虞霜霜突然出現(xiàn),挑釁笑道:「孟宛,你現(xiàn)在這樣子好像一條狗呀。
「你老公也很好用,你女兒的腎很好用呢。
「就是你女兒好慘呀,景言怕麻藥傷腎對我不好,不準(zhǔn)醫(yī)生給你女兒用麻藥,是直接開刀取腎的呢,嘶,小姑娘哭得真?zhèn)陌 ?/p>
「聽說火化的時候都還喘著氣呢。」
我的五臟六腑像被人剁碎碾爛,疼得我恨不得就地死去。
我的小寶那時該多害怕,該多疼啊。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啊,是我十月懷孕生下來的寶貝,是靳景言的親生女兒啊,他們怎么忍心那樣剝奪她的生命,還把這一切說得云淡風(fēng)輕。
他們都是兇手,他們都是殺人兇手!
我猛然上前,想要掐住虞霜霜的脖子,給我的小寶報仇。
誰知虞霜霜竟一頭撞倒石柱上,凄厲地大喊:「救命!」
一股蠻橫的力道將我摔到地上。
靳景言將虞霜霜抱在懷里,轉(zhuǎn)頭朝我怒吼:「孟宛,你敢傷霜霜?信不信我讓你沒法活著離開老宅!」
虞霜霜在他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景言哥哥,我只是怕宛宛姐受涼,想讓她上樓去睡,沒想到她想要掐死我。
「是我不該來打攪你們一家人,景言哥哥你送我走吧,以后不要再對霜霜這么好了。」
靳景言將虞霜霜抱在懷里,兇狠地看向我。
「孟宛,你要瘋出去瘋,這個家還沒你撒野的份!」
「霜霜在這個家的時間比你長,她是我的家人,你沒資格兇她,更沒資格攆她走!」
原來心疼到極致的時候,人反而是麻木的。
「她是你的家人,那我是什么?」我凄楚地笑了起來,「靳景言,那我跟小寶算什么?」
他眸間閃過一絲慌張,卻還是冷著臉警告我:「小寶的事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不該把你的情緒發(fā)泄到霜霜身上,她剛做了闌尾炎手術(shù),經(jīng)不起你這樣折騰。」
「闌尾炎手術(shù)?」我笑得眼淚都飆了出來,「靳景言,你的良心不會痛嗎?你不怕遭報應(yīng)嗎!」
「晦氣東西,還敢咒我兒!」婆婆上前一巴掌扇到我臉上,「來人,把她給我拖到地下室去,家法伺候。」
「媽,算了,她在這兒只會影響霜霜休息,把她丟出去,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xùn)。」
靳景言抱起虞霜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些恩愛纏綿的瞬間在一刻,灰飛煙滅。
天空下起小雨,我被管家丟出老宅。
鉛灰色天地間,只有我一人掙扎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