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昱舟是大殷朝唯一的異性攝政王,他只手遮天,權傾朝野。卻又寡淡冷漠不食人間煙火。戒貪、戒嗔、戒情成了他宿命的代名詞。可虞汀晚偏偏不信命。她愛...
畫像中的賀昱舟面如冠玉,溫文爾雅,眸若清泉,溫柔似水。
和在虞汀晚面前時的冷漠倨傲、不怒自威,冷淡自持的形象截然不同。
她試圖自欺欺人:也許只是長得像,也許根本就不是賀昱舟呢?
但虞汀晚做不到。
回想昨晚他回府時,薄唇邊淺淡的溫柔笑意,像是印證了葉嵐楓的話!
虞汀晚心亂如麻,垂在身側的手指忍不住蜷握。
她腦海中不停回想葉嵐楓跟她提過的,那些她和這位溫潤體貼的玉公子相處的細節(jié)。
虞汀晚越想越心涼。
他們見面、相處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跟賀昱舟的喜好、不在府中的時間對得上!
她勉強穩(wěn)下心神,聲線有些顫抖問:“嵐楓,你和他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葉嵐楓面色羞赧,微微垂下眼瞼,因此絲毫沒察覺到虞汀晚的異常:“我……挺喜歡他的,就是不知道他……我打算過兩日便向他表明心意!”
虞汀晚蜷握的手緊緊攥住,指甲插入掌心的痛楚讓她稍微回神。
她幾乎用盡全力才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嵐楓,改日再陪你逛街好不好,我記起今日還有些事。”
葉嵐楓很體諒的讓她先去忙正事。
虞汀晚跟葉嵐楓告別后,徑直上了馬車。
此時,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身子無力攤倒在軟墊上。
……
酉時。
虞汀晚獨自一人坐在王府院內的梧桐樹下發(fā)呆。
王府門口傳來的“咴咴”馬叫聲打斷她紛雜的思緒。
她朝院門口看去,正瞧見一輛精致奢華的馬車緩緩停下。
若是往日,虞汀晚早就小跑著去迎接賀昱舟了,可如今她腦海中滿是葉嵐楓提及賀昱舟時羞赧的表情,只覺手腳灌了鉛般沉重。
很快,一抹玄色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她視線。
賀昱舟身著玄色長袍,神情肅穆,面色冷沉,威嚴冷漠的模樣郝然和葉嵐楓畫像上溫潤似玉的模樣不同。
虞汀晚回神時便見他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朝她走來。
走得近了,虞汀晚錯覺好像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胭脂味。
她落在身體兩側的手猛地攥緊,指甲再次陷進肉里,一陣刺痛。
虞汀晚盡量忽視那股香味,勉強擠出一抹笑:“皇叔,昨晚你怎么沒回來吃飯?”
賀昱舟有些詫異。
他政務繁忙,常有應酬,經(jīng)常是在外面吃了晚飯才回來。
虞汀晚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不過問。
今天怎么?
賀昱舟眼底劃過抹異樣的光,自若回答:“是政務上的事。”
虞汀晚的笑容更加僵硬了。
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問:“那……昨日你吃的什么?”
她目光緊鎖著他的臉,似乎想要瞧出些蛛絲馬跡來。
卻沒想到賀昱舟會如實回答:“東柵酒樓的飯菜。”
虞汀晚一下子愣住了,如果他逃避或是遲疑了,就說明確實有問題。
可是他的態(tài)度坦蕩。
讓她不禁懷疑,或許這只是個誤會?
“對了,給你帶的禮物。”
賀昱舟從寬大袖袍里拿出一個泛著淺淡香味的金絲楠木盒子。
打開后,里面是一把黃色翡翠做成的篦梳。
西域每年上貢的黃翡只有手掌大的兩塊,一般都為皇室獨用,可眼前的篦梳是由完整的一塊黃翡雕刻出來。
可想而知它有多珍貴。
虞汀晚怔怔看著,心里卻升不起半點開心,反而更是懷疑。
他為什么突然送自己這么昂貴的禮物?是愧疚?是彌補嗎?
疑心的種子一旦種下,看什么都忍不住多想。
虞汀晚看向賀昱舟,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只瞧見他毫不留戀離開的背影。
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拐角。
她的心也跟著空蕩蕩,好像缺了一塊。
近些日子以來,虞汀晚幾乎感覺不到賀昱舟的愛了。
所有的關心和禮物,都像極了他該處理的政務一般,公事公辦。
虞汀晚胡思亂想著,整夜輾轉難眠。
第二天一早,賀昱舟剛走,芙蕖就匆匆走進來:“王妃,葉小姐派人送信邀您一同出門逛街。”
虞汀晚也想見一見葉嵐楓,了解一下她和賀昱舟到底是何情況,便同意了。
車水馬龍的街市。
虞汀晚剛到,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
“汀晚!我在這!”
她循聲看去,東街對面,葉嵐楓正興沖沖向自己揮手。
虞汀晚立刻朝她走過去,下一秒,腳步卻頓住了。
葉嵐楓發(fā)髻上的黃翡朱釵,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