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死了,后位懸空。我因不想早起,也加入了后位之爭。與我冷戰(zhàn)兩年的皇上傳話過來:「一千萬兩白銀。」我咬咬牙,忍痛拿出了棺材本。誰知他收了錢,卻坐地起價:「再給朕生個孩子。」
頤和宮的偏殿有三間房,我占了兩間,還有一間空房死活不肯給我。
最后還是塞進一位妃嬪,麗貴人。
所幸是個好相處的人。
更幸她跟我一樣,不想爭寵。
與我一樣,入宮三月都還未侍寢。
我風寒,她高熱。
我咳嗽,她氣喘。
我水土不服,她體弱多病。
頤和宮也因我倆久病纏身,被視為不祥。
但后宮里沒有傻子,我倆被皇后叫過去罰跪。
「什么時候不生病了,什么時候起來。」
皇上是明君,皇后也是個賢后。
一早看出我們是裝病,也沒拆穿,等著我們先適應。
只是三個月還沒想通,連早上請安都想翹掉。
這才開始敲打我們。
雖說是罰跪,卻還是讓我們跪在軟墊上。
頭頂時不時傳來咳嗽聲。
皇后坐在高位,皺著眉看著賬本。
我與麗貴人對視一笑。
她嬌滴滴地喊著:
「皇后娘娘,我給你捏捏肩——」
我連忙跟上:
「我給娘娘倒茶——」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哄皇后開心,撤了罰跪的處罰。
「知道錯了?」
我們乖乖地點頭。
「知道錯了——」
可最后還是沒逃過侍寢。
麗貴人比我先幾日侍寢,她面如死灰。
「倩姐姐,我害怕……」
我安慰她:
「別怕,你這樣絕色,皇上肯定會愛惜你的。」
我沒夸張,麗貴人的樣貌真的算得上絕色。
據(jù)說選秀當日,宮女太監(jiān)們都尋由頭去偷看她。
麗貴人貌美,但家貧。
我知她拮據(jù),為了更襯她的樣貌,我翻出金縷衣,借給她。
「如此貴重,我怎敢穿呀。」
我好說歹說,總算勸她穿上去侍寢。
等她回來,已是亥時。
次日清晨,她才焦急道歉:
「倩姐姐,那件金縷衣落在皇上那兒了。怎么辦?」
「沒事,我過幾日侍寢,到時候拿回來就行了。」
不過是一件金縷衣罷了,我還有幾件。
而對于侍寢,她并未多說什么,只是滿臉的嬌羞地說:
「皇上很好,從未有人對我這般好過。」
完了,淪陷了。
以后我就少了一個看話本的伴了。
我好奇,為什么麗貴人會那么容易淪陷。
直到我首次侍寢的那日。
養(yǎng)心殿的暖閣布置成婚房,掛滿了紅綢。
還有合巹酒。
一切都與我家鄉(xiāng)的習俗無二。
我一時愣住了。
「喜歡嗎?」
皇上走了進來,來到桌前,牽著我的手:
「你進宮,朕雖不能與你一起拜天地,只愿與你喝上一盞合巹酒。」
他喝完一盞,又與我互飲一盞,在我耳邊輕聲低語:
「合巹交杯,永以為好。」
他伸手為我褪去衣衫,將我輕放至軟塌上。
就像真的洞房花燭一樣。
……
他一臉饜足,正想與我再說幾句溫存的話。
卻見我一臉「就這?」表情,愣住了。
我初經(jīng)人事,雖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
歸功于我的母親。
她帶我見的世面,是京城最盛名的小館。
本來是想在我嫁人前再教授,可現(xiàn)在等不及了。
她擔心我進宮后,終日只能見皇上一個男人,愛上他最終患得患失。
她說看過人間絕色后,就不會被皮囊所惑。
她說床笫之間女子亦能得到歡愉,若是痛苦,那就是男子不行。
經(jīng)此一夜,我知道了。
皇上確實不行。
也許是我不會掩飾,他似乎看出我對他的評價。
他咬牙切齒,叫我滾。
李公公已在門外等候,將我送出養(yǎng)心殿,面無表情說道:
「奴才還是第一次遇見被皇上趕出來的小主。」
我陪笑了幾聲,突然喊住他:
「麗貴人」前陣子侍寢留下一件金縷衣,是我私物,還望李公公幫忙找找。
他看了我一眼,應了一聲便走了。
次日,太監(jiān)將金縷衣送到我房內(nèi)。
「這是皇上特意為您找出來的。」
我接過一看,金片都被摳下,連金絲都被抽出。
我從未見過如此貪財?shù)幕实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