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咬得菜根,萬事可成。一個人堅強地渡過了苦難最底處,萬事都可有成就。我叫張九陽,師從七叔學(xué)習(xí)扒術(shù)。扒術(shù)也稱盜術(shù),不論以前還是現(xiàn)在,惟偷盜一門,是最為被人不齒的末流,甚至自古以來,都是受到世人無盡...
這時候,胖子把吳瘸子帶到車邊,吳瘸子本來腿腳不好,又喝了酒,走起路來越加緩慢。
胖子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把吳瘸子扶進來。
瞬間,那車里籠罩起一股難以忍受的惡臭味道。
許晚晴眉頭一下子皺成一團,說道:“把門打開,我要下車!”
胖子把車窗打開,那氣味一下子消散了不少,許晚晴狠狠地瞪了吳瘸子一眼,一腳踢在前座的靠背上,把坐在前邊的吳瘸子蹬得身體往前一挺。
吳瘸子也不以為忤,笑嘻嘻地向后看了許晚晴一眼,而后轉(zhuǎn)頭胖子說道:“朋友,你說請我喝酒,不會在騙我吧?”
胖子啟動車子,說道:“絕對不會。”
吳瘸子說道:“我說什么來著,還是你們眼力好,知道我老漢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請我喝酒。想當初,就整個金門,多少高官顯貴,想見我一面那就得擠破腦袋,但是當時我是什么身份,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
吳瘸子帶著一身酒氣,嘴里的話更是肆無忌憚。
許晚晴看了前邊的吳瘸子一眼,向我撇了撇嘴。
胖子一邊開車,一邊順著他的意思說道:“沒看出來,您老在年輕的時候,在江湖中也是一號人物。”
吳瘸子說道:“那是自然,當年在江湖上,什么樣的大佬,不得給我?guī)追置孀印!?/p>
胖子看了看吳瘸子,說道:“能看出來,您老應(yīng)該不是一般人。”
吳瘸子一聽這話,不服道:“小子,不是我倚老賣老,看你們?nèi)齻€都初生牛犢,江湖上的事兒,你們能知道多少?我就這么跟你們說,就當年金門的蔣俊生,看到我都得叫我一聲前輩!更別說是別人了。”
“當時的我,什么金錢、女人、地位......想要什么有什么!”
透過后視鏡,胖子向我看了一眼。
我也感覺吳瘸子這酒品有點問題,說這話怎么聽怎么不靠譜。
胖子見狀,故意向吳瘸子說道:“據(jù)說當年在江湖上,有一個神目鬼手吳瘸子,義薄云天,忠肝義膽,實在讓人欽佩,也是我們這做晚輩的,學(xué)習(xí)的楷模呀。”
胖子在說話的時候,我注視著吳瘸子那張臟乎乎的臉。
左側(cè)的臉,遍布著一個個刀疤,密密麻麻,有一道刀疤極重,從眉間延伸下來,劃過眼皮,直直劃到下巴,讓人一看就感覺慘不忍睹。
而右邊的臉如黑炭一般,像是被烈火燒過,留下的死皮。
整張臉看起來,就像是失去神經(jīng)一般,僵硬麻木,讓人根本就無法從臉部的表情上,看出喜怒之色。
“嘿嘿嘿嘿......”
吳瘸子笑了起來,那笑容蒼白僵硬,聽不出來是冷笑還是苦笑。
“你說的這個人,老漢我都沒有聽說過,什么神目鬼手,說到底,再厲害的人物,不也是給人家賣命么?”
聽了這話,胖子只是冷笑一聲,并沒有再往下說什么。
但是吳瘸子一路上嘴巴一刻沒有停過,說的也都是當年自己風(fēng)光無限的往事,聽得我一陣陣惡心。
此時已然是后半夜,酒樓飯館全都關(guān)門了,胖子把車停在一家KTV前邊,而后向吳瘸子說道:“前輩,看看這地兒怎么樣?”
吳瘸子看都沒看,說道:“地方不重要,能喝酒就行。”
進了KTV,胖子找服務(wù)員開了一間包房。
四個人在服務(wù)員的帶領(lǐng)下,順著走廊往里走,就看到一隊花枝招展的美女從對面齊刷刷地走過來。
許晚晴一看,臉色頓時一沉,說道:“我就知道一定是這種地方!”
我和胖子都沒有話說,跟著服務(wù)員來到包間里,胖子向服務(wù)員要了兩瓶洋酒。
服務(wù)員問道:“要不是女孩兒?”
許晚晴直接眼睛一瞪,說道:“不要!”
服務(wù)員尷尬地笑了笑,而后退出包間。
沒過一會兒,酒就被拿上來。
吳瘸子一看,眼睛都綠了,忙不迭從服務(wù)員的手里拿過來一瓶,用大牙齒將瓶塞咬開,嘴對嘴就把酒液往嘴里灌。
那服務(wù)員似乎沒有見過這么喝洋酒的,看著吳瘸子怔了怔,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吳瘸子這時候方才把酒瓶子放在桌子上,我一看,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整整喝下去大半瓶。
吳瘸子抹了一把嘴,說道:“這酒不錯,比那酒吧里的可好喝多了。”
說完,又舉起瓶子,仰起頭一飲而盡,這才志得意滿地點了點頭,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
我們?nèi)齻€誰都不說話,就坐在沙發(fā)上,直直地看著他。
許晚晴似乎是有點生氣,怒視著眼前的酒鬼。
然而胖子卻笑著說道:“不著急,酒您老就慢慢喝,不夠還能要。在這里,別的不說,酒管飽!”
吳瘸子這才干笑兩聲:“小子,夠意思,只是老漢我想知道,你們找那個吳瘸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聽這話,不由緊張起來。
胖子輕描淡寫地說道:“跟你說起的那個人,聽人說在當時是一號人物,看到您眼下的情況,的確跟那人也差不多,所以就抖膽問了一下。至于請您喝酒,就是因為看您身上有一種豪邁之氣,一看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胖爺我也算是走南闖北的,像您老這樣的,還是頭一次見,所以就想認識一下。”
一聽這話,我和許晚晴不由對視一眼,也不知道胖子為什么不直接問,反而要這么說,更加想不通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但是這話的確說得吳瘸子一臉的得意,將另一瓶酒打開,說道:“那老漢我就放心喝酒了!”
說完,還是沒有用酒杯,直接就抓起瓶子往嘴里灌。
一眨眼的功夫,吳瘸子把酒瓶里的酒喝完,站起身來說道:“多謝你們的酒,多少年來,老漢我都沒有像今天這么過癮了。”
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吳瘸子腆著臉說道:“那個......幾個身上有沒有帶錢?嘿嘿......不瞞你們說,最近幾天天我連喝酒的錢都沒有了。”
我不由看了胖子一眼,心頭不由疑惑,這老家伙真的是吳瘸子嗎?
這連吃帶拿的,拿我們?nèi)齻€人當成什么了?這老家伙是不是訛上我們了?
沒有想到胖子二話不說,直接拿出錢包,從里邊抽出大概一千多塊錢。
老東西一看,本來混沌的眼睛陡然一亮,伸手一把將錢奪了過來,說道:“多謝多謝,這幾天就不用為錢的事兒發(fā)愁了,山水有相逢,大家后會有期!”
說完,吳瘸子拖著那兩條腿,一瘸一拐地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腳步不穩(wěn)就摔在地上。
吳瘸子伸手向我們一擺,說道:“不用扶,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說完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嘿嘿一笑,而后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