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乖巧終于讓權景深點頭。等他離開,顧云夕才打量著這間熟悉又陌生的臥室。桌上的收音機,抽屜里的大白兔奶糖,床頭的海鷗牌照相機……幾乎都有權景深的影子。顧云夕把這些東西收進柜子,桌上只留下高考書。她說到...
“路塌了,過不去了!”
顧云夕被好心人扯著后退。
下一秒,地動山搖。
顧云夕扔了雨傘拔腿就跑,只把裝著準考證的小包緊緊護在胸前。
路塌后,前面斷了個幾十米深的大坑,顧云夕只能繞路去考場。
原本不到200米的距離,她要繞路跑大半個城區。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十分、五分、三分……
進入了倒計時。
她的心跳與雷聲共鳴。
“叮鈴鈴!親愛的1984年高考考生,答案即將開始,考場將關閉大門,請大家檢查好答案文具,等待監考員分發試卷。”
廣播聲穿過濃重的雨霧,撞鐘似的砸在顧云夕心上。
她腳下一滑,整個人連滾帶爬奔到考場大門。
“同學!你怎么才來!快進去!再慢一分鐘就要取消答案資格了!”
……
從早到晚,眾學子在紅旗下,在偉人語錄的紅磚教室內,執筆做題。
晚上七點,鈴聲響起。
高考結束,合筆交卷。
顧云夕緊繃的弦終于松懈下來,滿身的泥水已經干在身上,臉上的泥污遮去不正常的紅暈,耳邊是嘈雜的嗡鳴。
她強撐著走出考場,卻在大門前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意識朦朧中。
她隱約聽到了權爺爺的怒罵。
“我不是讓你把人送到考場嗎?你就是這么送的?要是顧夕出點什么事,將來九泉之下,我怎么跟老戰友交代?”
“權景深!別忘了這是你親自去烈士陵園接回來的小姑娘,是你發誓要一輩子對她好的!”
顧云夕掙扎著想要睜眼,眼皮卻越來越沉。
漸漸地,就連權景深的辯解都聽不清了。
再醒來。
房間里只剩權景深。
見她醒來,他忙起身摸向她的額頭,低聲問:“你醒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一連串的詢問叫顧云夕有些恍惚。
她直愣愣盯著權景深,眼前的男人好像又變成了從前那個一心疼她,允許她越輩分喊他哥哥的權營長。
四目相對的下一秒,權景深眼里的擔憂忽地散去,他收回手坐回原地,恢復了疏離。
“你別想太多,是爸勒令我照顧你。”
顧云夕回過神還是笑了笑:“嗯,我知道,辛苦小叔了。”
早料到是這樣。
之后養病的三天,顧云夕緩和權景深形影不離。
但他們加在一起的話,不到十句。
她痊愈后,權景深被部隊召回,出任務去了。
第二天。
顧云夕親手剪掉了蓄了好幾年的及腰長發,懇請權老首長帶著她訓練。
國防大學需要的不僅是知識,還有強健的體魄。
雖然成績沒有出來,但她確定自己能考上。
十天后。
顧云夕正綁著沙袋繞著大院跑步,猝不及防遇上出任務回家的權景深。
他打量了她一眼,就詫異走來:“怎么把頭發剪了?”
顧云夕停下,隨便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搪塞道:“天熱,這樣涼快。”
這話說得通。
權景深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直勾勾盯著她,擋在門口沒讓路。
顧云夕狐疑,這時權老爺子從屋里走出來,看到他們,樂呵呵叮囑。
“景深你回來得正好,高考考完了,顧夕身體也養好了,你有時間多帶她出去轉轉。”
“爺爺,還是不麻煩小叔了。”
“好。”
兩人聲音同時響起,顧云夕還沒看清權景深臉色,就被拽到了吉普車上。
也不管她喜不喜歡,直接把她帶到了清華。
看到校門口等待的顧清清,顧云夕明白過來,愿意帶她出來轉是借口,重點是要來見顧清清。
顧云夕這回沒興趣看他們秀恩愛,找了個借口去了清華圖書館。
清華不愧是聞名的高等學府,各類書籍都有。
顧云夕隨手挑了一本介紹國防大學的期刊閱讀,一看就入迷,忘記了時間。
直到身后響起權景深低沉地詢問:“國防大學?你看這個學校的介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