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要去找柳淑然,又比如說在湯臣一品給柳淑然買大平層,再比如說,他的工資卡在柳淑然手上……樁樁件件,因為不在意我,所以顧北弦連隨口的謊言都懶得編。
看著那張被遞到面前的確認單,我頓時緊張起來。
一旁的顧北弦掃了我一眼,淡淡開口:“南非鉆戒可不便宜,沈清宜,你對自己還真是舍得下血本。”
我怔愣兩秒才反應過來,他竟以為這枚鉆戒是我自己定的?
我松了口氣,這樣也好,我也不準備現在就跟他攤牌。
我簽過字后接過盒子,看著里面那枚閃爍著陽光的鉆戒,直接呆在了無名指上。
顧北弦皺了下眉,倒是沒多說,只說:“快去拿醫藥箱,我怕淑然一個人出什么事。”
看著他迫不及待要離開的樣子,我心里浮起一絲嘲諷。
顧北弦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柳淑然,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另嫁他人。
我突然有些期待他知道事情真相時的表情了。
上車之后,一路無言。
顧北弦將車停在一棟二層別墅前,就下了車,大步朝里走去。
我看著從別墅里迎出來跟顧北弦雙向奔赴的柳淑然,心里只有平靜。
離我離開的時候只有7天了,
7天后,我就可以徹底遠離顧北弦,讓他得償所愿了。
兩人溫存完,柳淑然像是才看見我似的,說道:“沈小姐,這兩天我總是吃不下東西,我自己倒是沒關系,就怕餓著孩子。”
我看著她得意洋洋的樣子,輕聲道:“有病就找醫生,很正常。”
或許是我太過平靜,顧北弦眼里閃過一絲不自在,第一次對我緩和了聲音。
“麻煩你幫她看看,我會按照家庭醫生付費給你。”
我點了點頭,既然顧北弦要上趕著送錢,我也不拒絕。
我正要提著醫藥箱進門時,柳淑然卻突然注意到我手上的鉆戒。
她頓時難過起來:“北弦,那顆鉆戒是你送給沈小姐的嗎?你不是說她只是一個無關輕重的人嗎?”
我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了眼柳淑然。
據我所知,柳淑然是市芭蕾舞團的首席,清冷傲然如白天鵝是外界對她的統一評價。
現在這副樣子……跟清冷傲然四個字,似乎也不沾邊。
可顧北弦卻很吃這套,他連忙握住柳淑然的手,柔聲道:“那是她自己買的,你喜歡鉆戒的話,我給你買個更好的。”
我看著他們的互動,恍惚覺得,我真的只是個家庭醫生。
給柳淑然做完檢查之后,我取下聽診器,說道:“母體營養不夠,她需要多進補。”
顧北弦心疼的看了眼柳淑然,才朝我點頭。
“嗯,你這幾天就在這邊住下,隨時觀察淑然的情況,我讓傭人去給你安排房間。”
說完,他甚至沒等我拒絕,就轉身出了房間。
柳淑然靠坐在床頭,摸著自己的小腹,語氣譏諷。
“沈清宜,你還真夠愛顧北弦,都這樣了還能沉得住氣。”
“顧北弦說過,只會愛我一個人,能陪他到最后的也只會我和我的孩子。”
我下意識攥緊了手,可指間鉆戒的冰涼卻讓我回過神來。
我垂下眼,看著鉆戒,心里突然安定許多。
“嗯,那就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沒去看柳淑然的表情,直接走出了門。
第二天,我讓顧北弦送我回家,我想清理一下家里。
至少跟他有關的東西都不必再留了。
顧北弦看著我整理出來那么多東西,有些莫名。
“這些東西就放在這里好了,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看他一眼,當著他的面將東西裝進了垃圾袋,語氣平靜。
“我不準備回來了,這些東西我也不打算要了。”
顧北弦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他皺了下眉,然后又開口。
“也好,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等我們結婚后缺什么再買就是。”
我沒再說話,拖著垃圾袋朝樓下走。
顧北弦,我不會跟你結婚了。
我不想再做那個夾在你和柳淑然中間的第三者,更不想再為你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