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要去找柳淑然,又比如說在湯臣一品給柳淑然買大平層,再比如說,他的工資卡在柳淑然手上……樁樁件件,因為不在意我,所以顧北弦連隨口的謊言都懶得編。
顧北弦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呆坐在沙發上,滿心的荒唐和無助如同潮水襲來。
顧北弦,就因為我愛你,就要遭受這樣的傷害嗎?
這一夜,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是被人搖醒的。
我睜開眼,正對上顧北弦緊皺的眉頭,他問我:“你怎么在沙發上睡著?”
我茫然起身,后知后覺的想起我曾給過家里的鑰匙給他。
我聲音嘶啞:“你來干什么?”
顧北弦在一旁坐下,隨口道:“淑然不愿意去醫院,我只能來找你。”
我緊緊盯著他:“顧北弦,你有考慮過有我的感受嗎?”
顧北弦看向我,突然笑了。
“我早就說過我喜歡淑然,是你非要纏著我,非要跟我結婚的。”
我突然噎住。
他說的沒錯,是我以為我能捂熱他的心,是我始終不相信當初那個在我父母雙亡后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人變的徹徹底底。
我緩緩開口:“顧北弦,如果有一天我不纏著你了,你是不是會很高興?”
顧北弦臉色變了變,最后說:“當然。”
就在我跟他要出門時,顧父給我打來了電話。
當著顧北弦的面,我開了擴音。
“清宜,顧北弦她奶奶說想你們了,中午回來陪老人家吃個飯吧。”
顧北弦臉色沉了沉,但還是對著電話開口:“知道了,爸。”
上午十一點,我跟顧北弦踏進了顧家的門。
一見面,奶奶就親切地招呼我和顧北弦過去。
“阿弦,清宜,你們終于要結婚了,不枉我等了這么多年。”
“男人還是得有個老婆管著才好。”
聽著這些話,我心如止水。
能管住顧北弦的,從來就不是我。
我看向顧北弦,他事不關己的坐在一邊,拿著手機不住的發著信息。
大概是跟柳淑然報備吧,我扯扯唇,轉過了頭。
一旁的顧父看我一眼,突然沉了臉色:“顧北弦,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顧奶奶擔憂的看了眼書房方向,急著開口:“清宜,你快上去勸勸。”
我只能起身朝著二樓走,剛到書房門口,我就聽見顧父的話。
“顧北弦,就算為了沈家的財產你也得娶沈清宜,大不了娶了離!”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原來如此,原來他們一家對我的好都是有所圖謀……
這一刻,我無比慶幸我已經跟別人結了婚。
擺脫這份愛而不得的折磨,更擺脫了這家滿心算計的人。
等我回到客廳,顧奶奶擔憂開口:“怎么樣,勸住了嗎?”
我勉強笑笑:“不用我勸,他們聊的挺好的。”
顧奶奶臉色這才好轉起來。
從書房出來后,顧北弦的臉色更加難看,坐在我身邊,手機卻不斷響。
他看了幾眼信息,明顯坐立不安,我也不想再待下去,索性開口。
“顧奶奶,北弦今天有個會議要開,我們就先回去了。”
顧北弦詫異看我一眼,隨后應和道:“是,奶奶,下次再來陪您。”
走出老宅,顧北弦這才長出一口氣。
他轉頭對我說:“今天的事,多謝了,回家收拾東西之后我們去淑然那里吧。”
我靜靜地看了他許久,才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我看著窗外的風景,有些恍惚。
我一直以為顧家人是真的關愛我,所以顧北弦不愛我沒關系,我還是愿意為他們付出。
可今天我才知道,是我太天真,竟然真的以為會有不計回報的愛。
苦澀在心底四散開,蔓延到鼻子里,眼睛里,可我卻哭不出來。
直到車子停在我家門口,我跟顧北弦一起上了樓。
只是走出電梯后,卻看見兩個穿著西裝的人站在我家門口。
我眉心一跳:“你們是?”
“請問是沈清宜女士嗎?這里有一枚定制的南非鉆戒需要您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