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社畜的林峰穿越到古代,成為一個小城的紈绔子弟,自己滿意至極,本想如此快活一生。但造化弄人,他竟跌跌撞撞出仕為官,為求自保,埋頭發展。恰逢九州陸沉,諸侯并起,烽火連天,他一不小心變得手握重兵,且富可...
“弘毅,是投軍去了,說他自幼習武,從軍不出一年,定能拿個仁勇校尉......嗚嗚嗚,為娘今天都沒敢去給他送行,怕失態后,讓你爸看出端倪來。”
崔氏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而且,弘毅非要折騰這一趟,是因為咱林城縣太爺的兒子看上璇纓了,而璇纓對其,雖然沒有惡言相向,但卻是置之不理,面都不見。”
“什么?那母老虎都有人能看上!”
林峰大吃一驚,對他來說,這個消息比林弘毅投軍勁爆多了!
但看了眼泫然欲泣的崔氏,他轉而說道:“婚姻大事,雖然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得參考當事人的意見吧。大姐不同意就不嫁啊,要不然以她那臭脾氣,這強扭的瓜不光不甜,可能還得見血呢。”
林峰沒好氣地跟崔氏吐槽,“再說,咱林家這種豪門,也不用看一個小小縣令的臉色吧?”
“貧不與富斗,民不與官爭,你不懂啊!”
崔氏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而且,你爸雖然被人戲稱‘林半城’,可與那些豪門大族差太遠了,官官相護之下,想收拾咱們一個小小的林家,并不算太難的。”
林峰點了點頭,“所以二哥這是準備考取功名,也當個官,好護著大姐?”
崔氏點了點頭,“唉,恩科入仕,猶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哪有如此簡單,而且,要經過鄉試、會試、殿試,才能委以官位,遠水怎可解近渴。”
“嗯,軍伍向來抱團,一個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也足以讓那司馬縣令投鼠忌器。”
林峰頓時對這位二哥感官好了許多,能文能武,有腦子,又有責任心,但轉念一想:“嗯?和這小子一比,是不是顯得我更不著調了?”
崔氏拿香帕擦了擦眼淚,接著哽咽地說道:“昨天午后,弘毅來找過為娘,說他這一去不知何時再回,或者能否回來都得看天命,而你父親年事已高,璇纓的又是個火爆性子,肯定要辛苦我了,所以他會跟你父親說,讓你繼承林家家業......”
“***!這是好事啊,娘你哭啥啊?”
林峰喜不自禁,心想:“乖乖,家族接班人啊,下一步就該贏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了!這輩子注定我命由我不由天啊!哈哈哈哈!”
崔氏看著林峰逐漸上揚的嘴角,忍不住又是一記爆栗。
“你看你那點出息!現在四處兵荒馬亂的,你就不擔心你哥嗎?這么多年,你只知道花天酒地,七七則光顧著擺弄那些詩詞歌賦,這不都是你哥在前面頂著,換來你們的安穩!”
林峰捂著頭,委屈道:“那要不我陪你哭會兒?關鍵一想到要繼承老林的萬貫家財,我也哭不出來啊!”
崔氏作勢又要教訓這個不肖子,被林峰躲開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道:“為娘自詡不是妒婦惡母,但終歸還是想自己的兒女好的。”
“那我繼承家業不是好事嗎?”林峰搶白道。
“好個屁!”
崔氏罵道:“你是哪塊料,我這當媽的還不知道,家業給了你,敗光了都是小事,但你知不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真讓你當了家主,善終可能都是奢望了。”
林峰:“......”
“你也別給娘甩臉子,娘都是為你和七七好。”
林峰心道:“總不能告訴她,‘你兒子,已經不是那個吃喝嫖賭的混子了,而是個身負系統的天命之子’了吧?”
他只好不置可否地攤了攤手,“那我也沒辦法啊,你總不會讓我代替他去投軍吧,人家也不要咱啊!”
沒成想,崔氏竟斬釘截鐵道:“就是讓你去軍營!”
林峰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反復確認了幾遍后,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崔氏:“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根本不是我親媽!說!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妖孽,竟敢變化成林氏主母的模樣!識相的話,就快快顯形,然后把我媽交出來,否則......”
“否則個屁!”
又一記爆栗!
“你是不是和那些狐貍精在一塊兒時間太長了,看誰都像妖孽!”
“沒,呵呵,媽,我就是開個玩笑。”
林峰趕忙轉移話題,沖崔氏豎起大拇指道:“媽,憑您剛才跳起來打我這兩下,就能看出來,您身手真好,真是老當益壯......”
“你個混小子說誰老呢!”崔氏著實被氣的不輕,“以前你最多不學無術,但好歹會些哄人體己的話,怎么,這是知道我不讓你繼承家業,連甜言蜜語都懶得跟為娘用了?”
“哪能啊,我這不是嘴禿嚕了嗎?”林峰訕笑道,“不過,您不會真讓我投軍去吧?林弘毅去當兵,只是有點危險而已,就算打起了,也最多算是九死一生,我去的話,呵呵,您直接再生一個好了。”
崔氏揉了揉眉頭道:“為娘說讓你去軍營,是帶上銀子,替你哥上下打點一下,好安排個清閑安全的差事。”
“哦,您早說啊,送禮唄,這事簡單。”
林峰心中巨石落地,他才剛穿越,可不想去軍隊刀口舔血,富貴還得穩重求不是?
“可這得用多少銀子啊,帶的多了,可就瞞不住林盛陽了。”
“別一口一個林盛陽的,那是你爹!”崔氏教訓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為娘這些年也攢了些私房錢,想來應該夠了。”
說著,崔氏從衣櫥里,掏出一個紫檀木的盒子,打開以后,里面整整齊齊地疊放著一沓沓的銀票。
林峰目瞪口呆地接過寸許厚的銀票,咽了咽口水,問道:“呃,娘,這是多少錢啊?”
“不算多,三萬兩而已。”
攥著手里的銀票,林峰羨慕地都快暈過去了,“我也好想要個后媽呀!”
隨即,他又迎來了新一輪來自親媽的拳腳關懷。
......
話分兩頭,當晚的縣衙后堂。
縣令司馬正言與其獨子司馬秋澤相對而坐,下人端上酒菜后,便識趣的躬身離開。
“父親大人,林城四大家族,林家乃首富,您為何單單挑其下手呢?”
“你有所不知,姚家雖然看似只是商賈出身,但其幾代行商,州府多有與他們利益糾葛的官員,平時逢年過節收點好處就行,暫時不宜過分相逼;
蔣家則在此地根深蒂固,收羅了不少亡命之徒,你我一旦踩過了線,未必不會讓他們鋌而走險;
至于郝家,呵呵,看似書香門第,但所存凈是孤本字畫,都是些有價無市的玩意,弄來也是雞肋,說不定還會讓那幫窮書生口誅筆伐,得不償失;
只有林家,富甲一方,卻根基不深,雖然姓林,但卻并沒有什么宗族勢力,偌大一塊肥肉,不吃下去,都對不起我為官一方!”
“那為何不直接給他們羅織個罪名,抄家滅門不是更簡單嗎?”
“哎,此言差矣,為官又為官的規矩,要講究一個吃相,而且,抄家的話,樹倒猢猻一散,會無形中損失太多銀錢。”
司馬正言喝了口青花釀,感嘆道:“林家下一代,林璇纓不愛紅裝愛武裝,巾幗不讓須眉;林弘毅文成武德,更是一副人杰的苗子;至于林七七,雖然年歲不大,但流傳出來的幾首詩詞,卻文采斐然,不落俗套,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聞名于天下。到時候,一門三杰的林家,就不是我們可以染指的了。”
“聽說林家還有個庶子,叫林峰。”
“哈哈哈,如果他們家只有這個寶貝兒子,那我其實很樂意讓林盛陽多活幾年的,也好替咱們多攢些家當。”
笑罷,司馬正言拍了拍兒子的肩頭,安慰道:“林七七太過年幼,只能讓你跟林璇纓這只‘河東獅’提親,難為你了。”
“哎,父親大人哪里話,這酒,還得辣一點才帶勁啊!”
司馬秋澤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暫時澆滅腹中翻騰的淫火,陰惻惻地說道:“聽說那林弘毅去投軍了,萬一......”
司馬正言抬手止住他的話頭,夾了口菜,漫不經心地喃喃自語:“恐怕沒有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