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寒雪簌簌。謝若寧到皇城內,點了三千神武軍將士,與京郊三萬玄甲軍一同出征。帥旗之下,謝若寧身披銀甲紅袍,手中銀槍寒光肅殺,聲音穿透風雪:“將士們,此戰艱險,吾等俱不畏死,誓以吾血捍衛山河!”三...
謝若寧回到將軍府時,已經深夜。
她不想驚動四哥,悄悄回自己的院子睡了。
第二日天沒亮。
她又早起去校場練槍,凡是心有不服者,皆可上前賜教。
凜冬之中,謝若寧銀甲紅披,一桿紅纓銀槍寒光凜凜,槍勢如龍。
貶妻為妾的圣旨已經公布,有后來的新兵看不起她:“一個王府妾室,也敢到軍營撒野?”
結果不服上前者,皆被她一槍挑下馬,敗于她手。
剛收拾完刺頭,外面親衛來報,說攝政王派人送來一塊十兩的金錠,并且請她回王府去幫忙布置成親事宜。
謝若寧想了想,昨日她離開攝政王府時走的匆忙,還有布防圖沙盤等東西沒取,便回了一趟攝政王。
一柱香后,謝若寧剛走進攝政王府,便看見府內已經布滿紅綢,貼上了紅雙喜。
她雙目一刺,連忙收回視線往書房去。
誰知匆匆路過謝飛燕住的聽竹軒時,便見謝飛燕的手帕交在背后偷議她。
“那謝若寧不顧禮教綱常,非要嫁給大她一輩的攝政王,這下好了,貶妻為妾,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
這樣的話,謝若寧曾聽過許多,以前她不以為意,如今……
謝若寧竟然覺得,她們說的有道理。
她不愿多生事端,裝作沒聽見想要走。
未料下一刻,又撞見蕭承安匆匆往聽竹軒來。
他的隨身小廝,一直在稟告:“爺,賓客名單已經定了,您又何必事事親力親為?當年娶寧王妃時,您都不曾如此勞累……”
“不一樣。”蕭承安淡淡回了三個字。
小廝當即意識到什么,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瞧奴這張嘴,寧王妃與飛燕王妃自然不同。”
“只是爺,您既然不喜寧王妃,當年又為何要在三軍陣前,求娶寧王妃?”
謝若寧原本要走,此刻卻下意識隱匿了身形,躲在了假山后。
接著,便聽蕭承安冷硬的聲音隔著假山傳來。
“謝老將軍臨終前囑托本王,要護寧兒一世榮華安康。”
“當年在南疆,她又替本王擋了一刀,九死一生,為喚醒她求生的意志,本王只能妥協,娶她入門……”
謝若寧徹底僵住。
蕭承安后面說了什么,她已經全然聽不清了。
腦子里滿是十年前,她與蕭承安去祈福,因為大雨被困行宮。
漫天雨幕中,他將唯一一把傘給了她。
謝若寧終是忍不住在無人之時,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蕭承安一角袖擺,向他表明心意。
“皇叔,若寧愛慕您已久。”
“若是您這一生給了胤國,下一世也沒有我,那下下輩子……能不能給我?”
當時,她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蕭承安也確實惱怒羞憤,斥她大逆不道,拂袖離開……
她曾好奇,為什么自己與四哥、與蕭望鈞都能數十年不曾改變,而蕭承安卻能移情別戀,叫人看不穿,摸不透。
原來是因為,他本身就從來沒有愛過她!
難怪這些年,他什么都給她最好的,什么都依著她,縱著她,卻唯獨不曾與她真正親密過。
哪怕動了情,他也會瞬間冷靜下來,先替她解決需求……
千瘡百孔的心在此時又多添了一道傷疤。
還好此刻她已經決定放下,否則漫漫余生,不知該如何痛苦絕望。
再回過神時,四周已經空無一人,冷風跟刀子似的刮在臉上。
謝若寧不再逗留,直直回了房,拿了防衛圖和沙盤想走。
出書房時,卻被謝飛燕的婢子攔住。
“若寧小娘,王妃請你回來,是讓你協助王妃操辦成親事宜,如今你還沒什么都沒做,怎么能走?”
謝若寧只覺可笑,隨口問了句:“她想要我配合她什么?”
那婢子當即得意起來,清了清嗓子大聲說。
“自然是你作為小妾,跪下給王妃敬主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