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國外領生物學獎的前一夜,我所在的生物實驗室發生爆炸。我全身大面積被炸傷,藥水腐蝕傷口導致嚴重感染血肉模糊。細微的碎玻璃扎進眼球導致我左眼永久失明。雙腿也因錯過緊急救援時間而被迫截肢。我的妻子寧愿四處...
從此以后,我每看到她們一眼,我的傷口就會更疼一分。
渾身的傷痛,會永遠提醒我不被愛的事實,讓我足夠清醒。
沈媚的話將我心底最后的僥幸也徹底打破。
直到現在,我才不得不相信,我深愛的妻子,數年對我溫柔愛慕的妻子。
居然為了另一個男人,選擇讓我生不如死,用我的命去確保周安的前途和名譽。
而我用尋親節目,輾轉幾千公里,花了十八年才終于相認的親生母親。
為了她毫無血緣的養子,親手制造了這一場足夠要了我命的爆炸事故。
而我看向自己殘缺的雙腿,和纏滿身體的繃帶忍不住絕望苦笑。
手不知不覺摸上已經蒙上紗布的左眼,淚水再也不受控制落下。
我媽見我醒了,立馬小心翼翼試探。
“小銘,你什么時候醒的?”
我看著她們緊張到臉色發白的樣子只覺得諷刺,我平靜開口:“剛醒。”
兩人明顯松了口氣,沈媚哭得梨花帶雨。
“都怪我,怪我沒有陪你去。
怪我沒用,查不到爆炸原因。
阿銘,你是不是很痛啊?”
我看著她虛偽的樣子只覺得惡心,不想再去看。
“沒事,已經不疼了。”
可沈媚卻不肯罷休,她像是想撫平內心愧疚一樣。
急切催著醫護人員給我輸止痛藥,趴在我床前輕輕握著我的手。
“阿銘,你放心,就算傾家蕩產,我也要治好你。”
我媽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顫抖著手將平安符放進我掌心。
“媽沒用,北京的醫療團隊說是得提前預約,他們還得先救治其他病人。
今天沒辦法手術,這是媽給你求的平安符。
為了求符,我的腿也快站不直了。
不過為了我的兒子,一切都值得。”
我看著掌心的符包,如果是從前,我肯定會感激涕零。
為了一點點的愛,就能讓我整顆心都被暖流填滿。
我視線下移,卻看到符紙上寫著桃花符,我的心像是被掏空一樣空洞麻木。
忍不住自嘲一笑,所以,我媽口中特意為生命垂危的我求的符,居然是一張桃花符。
原來她只是在寺廟隨便挑了一個符包,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
她對我,敷衍到如此地步。
我閉了閉眼,強忍心底的悲痛,聲音沙啞。
“謝謝媽,有了這符,我一定能平平安安對嗎?”
我媽立馬破涕為笑,絲毫沒察覺出我語氣不對。
卻在看到我黯淡的眼神時,下意識躲避我的視線,滿臉心虛。
“當,當然了。”
像是給自己***,自我安慰一樣。
我媽只是一味重復說:“你知道媽對你的心就好,媽就你一個兒子,不疼你疼誰。”
是啊,她就我一個親生兒子。
可她的刀,卻也準確無誤揮向我,斬斷我所有生路。
我心如死灰,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她們說得那么情真意切,可我卻感受不到一絲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