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柔的孩子生病,蕭景深要取我兒子阿衍的心頭血救他。我跪求他不要,他卻端著阿衍的血冷笑。“不過是一個野種,也配做我蕭家血脈?“能為煜兒續命,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還把阿衍扔在亂葬崗喂野狗,讓阿衍尸骨無...
蘇月柔的孩子生病,蕭景深要取我兒子阿衍的心頭血救他。
我跪求他不要,他卻端著阿衍的血冷笑。
“不過是一個野種,也配做我蕭家血脈?
“能為煜兒續命,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
還把阿衍扔在亂葬崗喂野狗,讓阿衍尸骨無存。
后來,我決心赴死去陪阿衍時,他卻哭著求我別死。
1.
雪粒子砸在臉上,像刀割。
祠堂的朱門緊閉,里頭傳來阿衍的哭喊。
我撲上去拍門,指甲摳進漆縫里:“蕭景深!他是你兒子!”
門豁然洞開。
蕭景深玄色大氅上沾著血,掌心托著一碗猩紅液體。
他抬腳碾住我撐地的手腕:“不過是一個野種,也配做我蕭家血脈?”
“這是——什么?”我盯著那碗血,喉頭腥甜。
“巫醫說要取心頭血,這樣煜兒就能活下來了。”
他俯身掐住我下巴:“能為煜兒續命,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
“蕭景深,阿衍跟你相處了三年,為討你歡心,日日用功。”
“你有什么仇怨都沖我來,放過阿衍!”
我扯住他的衣擺,多希望那碗血是用我的,而不是我的阿衍。
“放心,你,我也不會放過的!”
蕭景深冷笑著踹開我的手,任由我跌倒在雪地中。
他到底,還是恨急了我。
里間突然爆出凄厲尖叫。
我撞開蕭景深沖進去,阿衍被鐵鏈捆在祭臺上,胸口豁開血洞。
他朝我伸手,指尖發顫:“娘親,阿衍疼——”
“松綁!快松綁!”
我撕扯侍衛的鎧甲,被人一肘擊中小腹。
蕭景深拽著我的頭發拖到廊下,“再鬧,連全尸都不給他留。”
雪地里橫著一條血痕,侍衛用草席裹著阿衍往外拖。
我爬過去扯席角,草刺扎進掌心:“讓我抱抱他——求求你——”
蕭景深踩住我的脊背:“扔去亂葬崗。”
馬蹄聲漸遠。
我摳著雪地里的血冰碴往前爬,十指磨得見了骨。
亂葬崗的野狗在吠,我撲到一堆凍硬的尸身上翻找。
“阿衍怕冷,我要快點找到他,給他裹件襖子——”
我扯開一具女尸的頭發,不是我的阿衍。
看到一個面目全非的童尸,我趕緊去扒開童尸的嘴,阿衍換牙時缺了顆門牙,這個也不是。
沒有。
都沒有。
我把在偌大的亂葬崗中迷了路。
入目所見全是我翻找過的尸體,可全都不是我的阿衍。
我乞求著老天讓雪下的小一點,這樣阿衍就不會那么冷了。
不知過了多久,雪終于停了,月光照見雪堆里一抹紅。
我抖著手扒開浮雪,阿衍的虎頭鞋躺在血泊里,金線繡的虎須斷了三根。
“娘親,這是爹爹送我的鞋,弄壞了他肯定會不高興的。”
他昨夜還蹲在榻邊親手縫補這雙虎頭鞋。
到死,他都不知道這雙鞋根本不是蕭景深送的。
我將鞋捂在心口蜷成團,只覺這天冷的我幾乎無法呼吸。
遠處傳來馬蹄聲,蕭景深的馬車碾過官道。
路過我時,我聽到車中傳來蘇柔兒喜極而泣的聲音。
“煜兒活了。”
我屋里的躺在地上,任由淚水打濕地面。
她的煜兒活了,我的阿衍永遠的不在了。
天黑了,野狗沖向我撕咬。
我死死護住虎頭鞋,任它們啃穿肩胛。
“阿衍,娘親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