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yī)院出來,阮念思考著自己要去哪兒,口袋的電話就忽然響了起來。是媽媽。自從她和陸霆笙結(jié)婚以后,媽媽平日很少打電話過來。接到她的電話,阮念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媽媽……”可電話那端的人并不是阮母,而是鎮(zhèn)醫(yī)...
天空中猛然響過一個炸雷,阮念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被碾碎了。
怎么會呢?
她已經(jīng)借到了錢,馬上就能動手術(shù)了!
為什么不等等她,為什么不再等等她!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的落下。
這一瞬間,阮念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荒野里,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摁住她的脖頸,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哭著沖進(jìn)雨中,一路狂奔著趕回醫(yī)院。
等她來到醫(yī)院時,阮母已經(jīng)被送進(jìn)了太平間。
從今往后,她沒有家人了。
阮念跪在她的床邊,眼淚無聲的落下。
在她剛懷孕的時候,母親便開始準(zhǔn)備小孩子的衣服和帽子。
她說,等寶寶出生了,她要親自來照顧她。
知道她在陸家過得不好,她唯恐自己的存在讓她為難,平日有什么從來都不會主動找她。
上天從來不會憐憫善良的人,她的母親還沒來得及過一天好日子,就徹底閉上了眼睛。
阮念心痛的仿佛快要裂開,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要親自處理母親的后事。
借的錢還沒有到賬,她連給母親辦后事的錢都沒有。
阮念無助的看著自己雙手,中指上的結(jié)婚戒指,是自己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
如今,她走投無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走到當(dāng)鋪賣掉自己的結(jié)婚戒指,而此刻,電視屏幕上正在轉(zhuǎn)播著當(dāng)下最熱門的新聞。
陸氏集團(tuán)總裁為了博佳人一笑,在全城斥資一個億,燃放了三天三夜的煙花。
屏幕上,趙夢兒滿臉?gòu)尚叩目吭陉戹系膽牙铮老驳目粗氰驳臒熁稹?/p>
好一出浪漫的大戲,只可惜這出戲的主人公,是她的丈夫和另一個女人。
原本還對婚戒戀戀不舍的阮念,此刻只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她毫不猶豫的摘下戒指,放到了交易盤上。
處理完母親的后事,阮念再一次回到了陸家。
從前不覺得,如今母親去世了,她才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沒有家了。
陸宅不是她的家,有陸霆笙在的地方,也不是。
夜冷得可怕,這樣寂靜的夜,她還要熬多少次?
幾天后,陸霆笙終于回來了。
家里的傭人被阮念趕走了,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她沒有開燈,窩在沙發(fā)里,一窩就是整整一個晚上。
推門而入的陸霆笙見到她,還有些微微詫異。
“你在這兒做什么?”
阮念沒有回話,以往他回來,她比任何人都要開心,一進(jìn)門就興沖沖的上前去接他的外套,給他拿鞋子。
可現(xiàn)在,她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陸霆笙有些不習(xí)慣她的冷漠,緩緩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他從口袋里掏出戒指放到桌上,聲音冷得可怕。
“解釋一下,我們的婚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拍賣會上。”
原來他今天會回來,是因?yàn)樵谂馁u會上,看到了那曾屬于自己的戒指,所以才會回到家里來興師問罪。
阮念苦澀的勾唇,她的事從來都不配入他的眼,不配讓他關(guān)心。
事到如今,她覺得自己這個名存實(shí)亡的陸夫人,實(shí)在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她終于抬起頭來直面他。
“陸霆笙,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