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做了霍懷硯十二年的暗衛,他是她的恩人,是她的主子??伤龔奈聪脒^有一日自己竟能穿上喜服,嫁他為后!
話落,虞歸被霍懷硯狠狠甩開。
她背脊撞上桌角,砸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心口更疼。
可霍懷硯連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轉身攬上沈芙瑤的肩,聲音溫柔似水。
“阿瑤乖,朕讓人給你拿件新衣換上,那件不要了?!?/p>
沈芙瑤點點頭,隨他離開。
轉身前,她瞥了眼趴在地上失神的虞歸,眼底劃過一抹得意。
待霍懷硯與沈芙瑤離開之后,項南走進將虞歸扶起。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嘆了口氣:“你這是何必呢?”
虞歸說不出話,只能沉默。
見她如此,項南心知勸不了,只好將她送回了鳳儀宮。
窗外天光漸暗。
月色下,虞歸失神地看著手中破碎的面具,心口如萬箭穿過般疼。
她視如珍寶的東西,卻被棄之如履。
于霍懷硯而言,自己和這面具是不是也沒分別?
一夜無眠。
之后幾日,虞歸都在鳳儀宮中養傷。
霍懷硯沒再傳召過她,更未來過。
一晃半月過去,虞歸坐在院中,渾身卻倏地疼起來。
她額上冷汗不止,才想起,應是體內的朱砂淚毒發了。
冬月的夜,漫天飛雪。
虞歸扶著宮墻,朝議事殿踉蹌地走去。
可她身上剜心剖骨的疼,幾次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中。
最后耗盡力氣,虞歸是咬著牙爬進殿中的。
議事殿內,霍懷硯正襟危坐于龍椅之上,冷眼看著她狼狽的模樣。
虞歸迎著他冷冽的目光,心底一顫。
他知她會來,所以一直等著嗎?
來不及思索這些,虞歸痛苦地去抓霍懷硯的衣角。
“請主子,賜我解藥……”
霍懷硯瞥了她一眼,將桌上小瓶隨手丟下。
仿若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
虞歸咬咬唇,費力伸手去拿。
剛打開木塞遞到嘴邊,卻聽霍懷硯冷聲道:“服了解藥,就去除了沈家?!?/p>
聞言,虞歸的手驟然頓住。
那一瞬,好像所有疼都褪去。
她怔怔地抬眼,與霍懷硯四目相對。
可只在他眸中看見一片冰冷。
殿內寂靜無聲。
虞歸疼得眼前模糊,半晌,她咬著牙,將解藥緩緩放回霍懷硯腳前。
這一動作徹底點燃了霍懷硯的怒火。
他俯身鉗起虞歸下顎:“你寧愿暴斃,都不肯去殺了沈家夫婦,為何?”
虞歸緩緩攥緊發顫的手指,垂下的烏黑睫羽一顫。
“原因……主子該比我清楚?!?/p>
霍懷硯眸色一沉,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殿內燭火噼啪燒著。
對峙之際,虞歸喉間倏地涌上一股腥甜,她沒忍住,吐出口黑血。
毒已逼近心臟,虞歸狼狽的蜷縮在地上。
之前摔倒沾染在衣上的雪,此刻化作冷水,浸透薄衫,和這遍布全身的痛一起折磨著她。
可即使如此,即使解藥就在一步之遙。
虞歸都沒有服軟。
時間流逝。
她眼前越來越暈眩,整個人仿佛正在被拽進黑暗。
就要闔上眼時,殿內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只見項南單膝跪地俯首。
“主子,大理寺卿沈家全府上下七十八口人,除沈小姐外,皆已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