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深死了。死在了厲清歌和她白月光訂婚的那一天。他穿著他們結婚時的西裝,燒了滿屋子的炭火。從以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再也沒了魏云深的身影。而厲清歌,也瘋了。
那是妹妹的字跡。
五年前那場車禍,讓魏父魏母當場死亡,更是讓妹妹魏夏的智商退回到了六歲。
他從來都不知道,妹妹曾在這幅畫上偷偷留下了這樣一份沉甸甸的祝福。
心臟深處的顫動,讓他近乎不能自已。
“叮”手機傳來提示音。
屏幕上跳出一行日程提醒——
‘明天,去醫院看妹妹。’
每個月中,是魏云深 和厲清歌一起去天使醫院看望妹妹的日子。
但今天出了這檔子事,那個女人還會去嗎?
魏云深 放下手機,有些心神不寧。
徹夜無眠。
直到第二天清晨,魏云深 也沒能等到厲清歌回家。
無奈,他只能獨自前往天使醫院。
特殊看護中心。
魏云深 坐在妹妹魏夏身邊,看著她安靜作畫。
醫生說魏夏近來狀態不錯,經常會主動給醫護人員畫畫像,再送給他們。
剛聊完,魏夏就將畫好的作品取下來,遞給魏云深 :“哥哥,畫。”
說完她憨憨一笑,又抽出另一張紙繼續畫起來。
今天的她,讓魏云深 很是欣慰。
因為以前每次來醫院,她都只是傻笑,不會主動喚哥哥。
“夏夏,再叫叫哥哥。”魏云深 滿臉期待。
魏夏嘟囔了一下,指著畫紙:“我要畫哥哥。”
眼見魏夏握著畫筆熟稔地勾勒起來,魏云深 心中五味雜陳。
若不是那場車禍,妹妹現在還在美術學院里深造。
“夏夏,過陣子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魏云深 忍不住問道。
魏夏歪著頭思索了一番,隨即晃了晃手中的畫筆。
“畫展,很大的畫展。”
魏云深 一愣,鼻頭一酸。
開畫展,是他曾經的生日愿望。
如今魏夏忘了很多東西,卻還記得這件事。
“哥哥一定安排好,把我們的畫全部展示出來。”魏云深 摸了摸魏夏的頭。
魏夏似乎也被觸動到了,手上的動作越發輕快。
寥寥幾筆,畫中的男孩很快畫好。
但她沒有停下畫筆,緊接著又畫了一個女孩在男孩身側。
“厲姐姐。”她喃喃說著。
魏云深 神情微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在魏夏眼中,厲清歌是仙女一般的人物。
可以帶著她玩耍,可以和哥哥給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家。
“厲姐姐沒來。”魏夏又嘟囔了兩句,帶著失落。
魏云深 心中一陣觸動,忍不出拿起手機給厲清歌撥打了電話。
在第三次撥出時,終于被接起。
對面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有事?”
魏云深 攥緊了手機:“今天是月中,夏夏想你了,你能不能……”
不等他繼續說完,便聽見女人應了句:“我在出差,下次再去。”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了。
魏云深 微僵,隨即緩緩將手機放下。
本想劃出通訊頁面,跳出來的一條本地新聞卻讓他心臟一顫——
“厲氏集團厲清歌攜神秘男友邵覽共赴香港出游,定情維多利亞港……”
那一張張兩人攜手漫步的照片,刺痛了魏云深 的眼。
原來這就是她所謂的出差。
放下手機,魏云深 眼底的光也暗了下來。
但看著一臉期待的妹妹,他還是替厲清歌找了個理由,并說明保證下次來。
魏云深 在醫院陪了魏夏兩天。
兩人一起畫畫,折紙飛機,吃飯玩游戲,再一起回憶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有妹妹在身邊,他可以短暫忘記滿是苦澀的婚姻。
縱使,還有一條小生命在逐漸成型……
離開醫院,魏云深 回了御景別墅。
開門。
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厲清歌,他愣了一瞬。
她回來了?
厲清歌掃了他一眼,隨即將視線轉向沙發的另一側空位。
“談談。”
魏云深 走過去坐下,有些不明所以。
“談什么?”
厲清歌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明天從這里搬出去。”
魏云深 一臉錯愕看著她:“為什么?”
厲清歌臉上沒有太多情緒:“邵覽現在住的地方不合適。”
魏云深 只覺心臟狠狠一抽,臉色變得蒼白。
“這是我們的婚房。”他一字一頓。
厲清歌抬起修長手指敲了敲沙發扶手:“東郡路那套公寓留給你。”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好似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決定。
魏云深 的心里泛起一陣酸麻,忍不住開口:“厲清歌,你要把我們的婚房讓給邵覽住,到底誰才是你的丈夫。”
厲清歌一頓,掃向他的眼眸少了幾縷耐心。
“你算哪門子丈夫。”
女人冷淡的話語就像冰錘,猝不及防砸進了魏云深 的心里。
他臉色一白,僵在原地。
是啊,這三年的時光,差點讓他忘了,她和他從來就不是真夫妻。
他們的結婚證,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