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浮在空中,看著孟嘉然牽起他青梅的手,滿臉愧疚:“對不起,為了溫徽音,讓你等了我這么久。”直到那時,溫徽音才知道,原來孟嘉然從沒愛過自己。夜風吹散回憶,溫徽音摸著自己口袋里的申請表,自嘲一笑。
溫徽音怔怔的看著那些東西,只覺得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
直到何皎皎一聲輕笑打斷了她的僵硬。
“溫徽音,你結了婚又怎樣,還不是抓不住男人的心。”
溫徽音深吸口氣,抱起那堆衣服就要離開,卻沒注意到身后何皎皎那算計的眼神。
就在她踏出門的那一刻,突然聽見‘嘭’的一聲。
溫徽音下意識轉頭,就看見何皎皎倒在地上,腳旁邊是個炸開的暖水瓶……
下午三點,軍綠色的吉普車在衛生院門口急剎車,孟嘉然從車上匆忙走下。
坐在門口的溫徽音一看到他就站了起來:“嘉然,我……”
可下一刻,孟嘉然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直接走進了病房。
溫徽音頓時僵在原地,她回頭看去,只見孟嘉然坐在病床邊看著何皎皎受傷的腿,眼里滿是心疼。
這一瞬,溫徽音的心也疼了起來。
幾分鐘后,孟嘉然走出病房,冷冷看了溫徽音一眼,說:“跟我走。”
溫徽音有些無措,但還是跟了上去。
吉普車一直開到大院的廣播站才停了下來。
孟嘉然看著前方,淡淡道:“何同志說是你燙傷她的,現在,你去廣播站公開給她道歉。”
溫徽音猛然攥緊了手:“不是我弄的。”
孟嘉然轉頭看著她:“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溫徽音,是你自己去道歉,還是我以上校的名義出公示?”
溫徽音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如果孟嘉然以上校的身份貼大字報,她甚至會被思想部喊去談話。
而且,前線不需要一個劣跡斑斑的傳譯員。
溫徽音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氣,她怔怔出聲:“好,我道歉。”
說著,她推開車門,邁著像綁了鉛球的腳,走進了廣播站。
坐在話筒前,溫徽音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摁開了擴音器。
“各位街坊,我是溫徽音,因為我的原因,何同志不慎傷了腿,為此,我向她道歉……”
這句話,一連念了半小時,念到溫徽音嘴里都有了血腥氣,才堪堪停下。
她走出廣播站,孟嘉然仍等在門外。
看著溫徽音空洞的眼神,孟嘉然心里有一瞬間的心慌。
但很快,他就開口:“我今天去傳譯組給你請假,他們說查無此人是什么意思?”
溫徽音指尖一顫,這么快,就開始銷毀她的信息了嗎?
迎著孟嘉然疑惑的眼神,她竭力平靜開口:“可能是他們查漏了。”
孟嘉然皺了下眉,但也沒多想,直接說道:“走吧,回家收拾你的東西。”
溫徽音下意識抬頭,孟嘉然這是……要趕她走嗎?
看著她驚顫的眼神,孟嘉然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他硬著聲音說。
“我會在部隊給你安排宿舍,你去那里住,再到大院住下去,還不知道你要對何同志做出什么事來。”
原來又是為了何皎皎,溫徽音突然覺得有些想笑,可眼眶卻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
最后,她什么也沒說,沉默的上了車。
回了大院,收拾完東西,不過過去了一小時。
孟嘉然看著那個袋子,不由開口:“就這么點東西?”
溫徽音無聲的笑了笑,點頭:“嗯,也沒什么好帶的。”
畢竟,她離開孟嘉然的倒計時,只有12天了。
12天后,有關‘溫徽音’這三個字的所有東西,都將煙消云散。
孟嘉然沒再多問,提著袋子直接上了車。
部隊在深山里,除了窗外樹葉的簌簌聲,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孟嘉然看著前方,突然開口:“去了部隊,不許跟任何人透露我們的關系。”
聞言,溫徽音嘴里發苦。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跟孟嘉然的戰友們沒什么交集。
部隊里的人只知道孟嘉然結了婚,但對她卻是一無所知。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車子緩緩停在部隊宿舍前。
門口的士兵看見孟嘉然,立刻行了個禮:“上校!”
孟嘉然點了點頭,那年輕士兵看著跟在后面的溫徽音,好奇問道:“上校,這位是?”
孟嘉然還沒開口,溫徽音便回答了。
“你好,我是孟上校的遠方表妹,溫徽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