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怔,隨即按滅了屏幕,手機扔到了大理石桌面上,“啪”的一聲脆響,再轉過頭來的時候,那張臉已經重新變得陰氣森森。“你在故意氣我?”他咬著牙根,故意壓低了嗓音,但又并沒有真的生氣。
車子一再加速,她沒系安全帶,身子前后來回猛沖,她暗暗期待車速能再快點,最好直接從高架橋上翻下去。
顏亦儒因她喪命,她間接也算給她爸報仇了。
顏亦儒的車最后停在了溫眠的學校門口,車子安然無恙,他們倆都沒死。
溫眠轉身去開車門。
車門上著鎖,她推不開。
“開門。”
“我跟你分開,不是讓你自甘***。”
他一路沉默了半個多小時,火氣還沒降下去,溫眠看見他的嘴唇在發抖。
她不明白,明明是他玩了她,玩完甚至連面都沒露就把她甩了,他怎么還能氣成這樣。
溫眠盡可能平靜:“是啊,我們已經分開了,非親非故,你為什么來斷我財路?”
他額上突然青筋暴起,“溫眠!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誰讓你去的這種地方?”
“我要下車。”
溫眠直接起身去按他那邊的開鎖鍵。
這輛車她坐過很多回。
顏亦儒攥緊她的手腕,一甩手,把她甩回座位上,隨后欺壓上來。
他眉心蹙緊,灼氣和戾氣混雜在一起,噴灑在她臉上。
溫眠這一刻的恐懼不是來自于眼前的這個男人,而是來自于一股無形的陰暗力量,而這股力量來自于薛杉。
她怕了,越發掙扎得厲害。
她越掙扎,顏亦儒眼里的火氣越重。
“你躲什么?你由著一個剛認識的男人,玩弄你的身子,溫眠,***什么時候賤成這樣了?”
溫眠面色煞白,全身動彈不得,眼里的神色暗得跟將死的人沒什么區別。
顏亦儒緊緊盯著她的臉,憤怒的嗓音啞了下來,“你到底怎么了?你自甘墮落就是為了報復我?”
溫眠慢半拍掀起眼皮,“報復你什么?”
顏亦儒看著她蒼白得沒有一絲生機的臉,眼里都是心疼。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薛杉去找過你,我那時之所以沒見你,是為了保護你,這次我回來就是打算跟她解除婚約。”
“你在她那受的氣,我會替你出!等事情解決完,我們還跟以前一樣,這段時間你乖乖等著我。”
他語氣越來越溫柔,就像以前一樣,仿佛所有事,他都能運籌帷幄,一章掀過。
沉默了兩秒,溫眠輕笑一聲:“你打算怎么替我出氣?她當眾扇了我兩巴掌,你能替我扇回去嗎?”
他怔了一下,瞳孔變得復雜晦暗:“……她動手打你了?”
溫眠是后來才查清楚了薛杉的家世背景。
在北城,薛杉的地位相當于古時候的郡主,想必就算是殺人放火,都沒人敢動她。
顏亦儒眼神驟然下沉的那一刻,溫眠就明白,他既沒能力、也不想為她跟薛家抗衡。
溫眠有些嘲諷地掀了掀唇角,“顏少,我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讓我下去,或者,我打電話叫你未婚妻來開車門。”
顏亦儒攥緊她的手腕,聲音嘶啞:“眠眠,我知道你氣我,你要想出氣,把我臉扇腫了都成。”
“我生在這樣的家庭,很多事身不由己……你相信我,你受過的委屈,我總有一天會連本帶利替你討回來。你乖一點,給我點時間,行不行?”
溫眠心里冷笑,只當他是放屁,“我等不了,也不會指望你。”
她調查過薛家和顏家,兩家從十幾年前就開始互相扶持,根基都纏繞在一起,顏亦儒怎么可能為了她跟整個薛家抗衡?
他要真不忌憚薛家,當初薛杉找上門來的時候,他就不會去國外一躲躲了三個月,這期間連通電話都不敢接。。
“那你指望誰?霍沉?”
顏亦儒想到今晚包廂里看見的那一幕,瞬間眼圈一紅,“就為了報復薛杉,你讓那個男人摸你身子,讓他*你?溫眠,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在國外這些日子,我想你想得要死,我跟家里鬧翻了才回來,我一回來,就看見你乖乖坐那讓別的男人玩,你想把我逼瘋嗎?”
“誰他媽說一輩子只讓我碰的?”
溫眠那會兒實在太天真了,他的幾句甜言蜜語就哄得她跟虔誠的信徒一樣,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待給他,可他不過只是想玩玩就算了,仔細想想他怎么可能娶她。
他不會不知道她未婚妻是什么脾氣,可他自己跑了,把她撇下,讓她承受薛杉的瘋狂報復。
顏亦儒看著她眼神的變化,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生怕她再說出什么扎心的話來,他迫不及待地吻住她的唇。
他吻得又深又急,溫眠被他壓得透不過氣,狹窄的空間里,沒有一絲反抗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