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四年,賀懷瑾受盡屈辱。他奄奄一息時,眾人才發覺他是被調換的相府嫡子。對他非打即罵的主母竟是他的親生母親,他心儀的嫂子本應是他的夫人。相府眾...
賀懷瑾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他木訥地看著眼前自己的親生母親。
李沐煙被他那雙和自己相似的眼望著,心口一窒。
他急忙移開視線。
“還不滾!”
賀懷瑾朝著他作揖后,這才一瘸一拐地離開。
回到自己的院子,晚上躺在冰涼的床上。
賀懷瑾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出生后沒有被姨娘調換,母親李沐煙和父親都很寵愛自己……
可他最后卻被疼醒了。
在天牢的四年里,他受了各種各樣的酷刑。
身體上日積月累留下了不少的傷痛。
昨夜一場風雨,落花凄零已成一地泥濘,香消玉損。
賀懷瑾倚在窗邊,望著墜落的花失神。
外面傳來奴婢談話的聲音:“將軍府那位和咱們二少爺好事將近了?!?/p>
“我們相府的嫡子不是賀懷瑾嗎?楚將軍怎么還是嫁給二少爺?”
“賀懷瑾罔顧人倫,夫人都不認他這個兒子,怎么會讓他娶楚將軍……”
聲音遠去。
這是賀懷瑾的貼身侍女小宛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起來了,就去打水!還真當自己是相府少爺呢!哪怕你是從夫人肚皮里面出來的又如何,她又不要你?!?/p>
賀懷瑾聽到小宛說的話,沒有生氣,他默然的起身去打水。
在天牢里面度過四年,如今他只想好好活著,不與人有任何爭執。
賀懷瑾提著木桶,一瘸一拐去外面打水。
他驀地看到楚沁朝著這邊走來,眸子一縮。
下意識就要轉身離開。
楚沁卻叫住了他:“賀懷瑾!”
賀懷瑾只能站定。
“將軍?!?/p>
楚沁看著眼前怯懦的賀懷瑾,莫名有些心煩。
“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她記得從前的賀懷瑾,哪怕只是一個庶子,也是自帶一股別人都沒有氣質。
不像現在這般懦弱卑微。
賀懷瑾聽到楚沁的問話,攥緊拳,指骨捏得泛白。
“將軍恕罪,奴以前年少不懂事,往后定不會像從前那般了。”
說完,他害怕又被主母的人看到造成誤會。
于是,他提起水桶,一步步的往前走。
楚沁卻沒有就此離開。
去水井打水,會路過一片園子的小湖。
小湖邊一片嬉戲打鬧。
賀懷瑾看去,就見二少爺賀朝文正在和一眾世家子弟吟詩作對。
遠遠就聽到他們談話。
“朝文,真是羨慕你能娶到楚將軍那般有權有勢有容貌的妻子?!?/p>
賀朝文春風得意,隨之他的目光落在了賀懷瑾的身上。
“三弟,你拿著木桶,這是去做什么?”
賀懷瑾腳步一頓。
他低著頭,不敢看這些世家子弟,就要離開。
可那些人卻不愿意放過他,其中一個少爺攔住了他。
“你就是忌憚自己嫡兄的準夫人,罔顧人倫的庶子吧?”
賀懷瑾本能的道歉:“對不起。”
“給我道歉有什么用,應該給朝文道歉,你這個卑賤的庶子,也敢肖想楚將軍,真是笑話!”
卑賤的庶子……
可他明明是嫡子!
賀懷瑾知道反駁無用,他緩慢的轉身看向賀朝文:“二少爺,奴知錯,對不起?!?/p>
賀朝文聞言,好笑的看著他:“錯,那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了?”
賀懷瑾眸色微顫。
“奴錯在不該肖想楚將軍……”
他說出此話的時候,就看到楚沁站在不遠處。
曾經的愛慕已然泯滅,只有無時無刻的噩夢猶如鬼魅縈繞在他心頭。
“做錯了事,就要贖罪。”賀朝文眼瞼微瞇。
恕罪?
賀懷瑾迷茫的看向他:“奴還要怎么贖罪呢?”
被關的四年,他什么都沒了,只剩下一條爛命!
“我有一個玉佩掉到了湖里,你去替我取來?!辟R朝文指著不遠處的湖說。
如今正是倒春寒,湖水冷得刺骨。
賀懷瑾望著春寒料峭的湖水,似被抽去了全部力氣。
楚沁玩味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他沒得選!
“是?!?/p>
語罷,賀懷瑾一步步走入湖水中。
冰冷的湖水瞬間浸透他的衣裳,慢慢沒過了他的脖頸。
他浸泡在湖水中,只卻覺人心比這湖水更冷。
他不想死!
可是活著好難……
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他的意識慢慢喪失,感覺無數只骯臟的大手拉扯著他,不停下墜。
最后,他的眼前徹底陷入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