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數(shù)日的怪夢,累得我時(shí)常犯困。今日剛練了兩行字,就忍不住打起了瞌睡,氣得大皇兄責(zé)備:「成日只曉得睡,就這樣困?」他看著我臨摹的字帖,溫潤的臉上露出無可奈何。
「讓我在這等,人又不出現(xiàn)。」
薛令聞抱怨了聲,腳步逐漸遠(yuǎn)去,直至再也聽不到。
趙鶴于此時(shí)拽扯住我的頭發(fā),疼得我昂頭松口。
他目露兇光,「誰許你吻我。」
我這才想起,就算趙鶴同我有過多次親密之事,但他從不會(huì)吻我。
在他眼里,吻的意義重過***之情。
我覺得可笑但又怕他眼下再行瘋癲之事,只得求饒:「皇兄贖罪,我再也不敢了。」
趙鶴沒了心思,整理完衣襟后便離開了假山。
此后數(shù)日,他都沒來找過我。
除夕夜更不許去赴宮中佳宴,我卻覺得因禍得福。
宮女問我:「新的一年,公主可有心愿?」
我搖搖頭。
心中想著,這糟糕的一生什么時(shí)候能結(jié)束。
殿外傳來響徹天際的爆竹聲。
我突然想到幼年時(shí),父親抱著我逛廟會(huì)的場景。
熱鬧、熙攘。
攤位上的糖畫很甜,西域商販漿的胡餅軟綿。
空氣里都是香甜幸福的。
這些尋常不過的東西,如今于我都是奢望。
「真想出宮去看看。」
我縮在殿中嘟囔,背后的花窗外傳來聲回應(yīng):「那好辦,我?guī)闳ィ ?/p>
薛令聞倒掛在檐下,沖我眨著眼露齒一笑。
我曾聽聞過薛世子膽大肆意,沒想到他連后宮都敢擅闖。他說除夕宴席上無聊,不如民間熱鬧,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玩。
「這不合規(guī)矩。」
想到宮中禮教,我狠心婉拒了他。
薛令聞卻說:「害!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且告訴我想不想出宮玩,我保管順利把你帶出宮,安全帶回來!」
爆竹聲又響了。
我心中沉寂壓抑了許久的渴望,在這一刻松動(dòng)。
「如果只是一個(gè)時(shí)辰的話,應(yīng)該可以。」
薛令聞笑得燦爛:「都聽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