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記得所有人,卻唯獨忘了夫君。原來,他為了娶將死的小師妹,竟給我端來了一碗忘情藥。他冷漠地說:“喝了它你就能忘記我七日,我要陪師妹完成她最后的夙愿。”可他似乎忘了,為娶我,他曾三...
另一邊。
葉殊閨房。
昨夜江珩本想如往日一樣睡在外間,誰知葉殊一杯合巹酒,竟讓他一夜昏睡到現在。
睡意朦朧間,他仿佛聽到耳畔有人自得的低語。
“師兄,我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和你在一起了。”
“為了能與你廝守,我甚至不惜讓自己中劇毒,世上再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師兄……”
說著,那身音越來越近。
一道滾燙的熱意貼近手臂時,江珩猛然驚醒,正對上葉殊來不及收回的貪戀目光。
他何等聰明。
只一瞬便明白過來,剛剛聽見的話不是夢。
江珩渾身血液倒流般的心寒,面色陰冷:“所以葉殊,中了毒命不久矣是你在騙我?”
“我對你的心軟憐憫,是你用來欺騙我的手段!?”
葉殊眸中閃過一絲驚異和慌亂,心虛別過視線:“師兄在說什么?我一句也聽不懂……”
江珩眼神一凝,正要逼問。
一個丫鬟倏然沖了進來,慌張地撲跪到他面前通稟。
“國師大人,不好了,夫人她……”
江珩的心驟然一緊,正要問云汐怎么了,卻被葉殊厲聲打斷:“大呼小叫什么!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事都敢來攪擾?”
那丫鬟頓時噤了聲,不敢再言語。
江珩太陽穴猛的跳了跳,已是不耐至極:“住口!”3
接著看向丫鬟:“你說,夫人她怎么了?”
“您去夫人院子看看,便,便知曉了……”
江珩臉色陡然一變,急忙下榻就要披衣離開,卻被葉殊從身后一把攬住。
她淚眼朦朧,看起來楚楚可憐:“師兄!我也是你的夫人。”
“今天才是我們成婚的第二日,你就要狠心離開嗎?”
江珩不堪其煩地蹙起眉,扒開她的手往外走:“我會答應你的要求,只是看在你命不久矣,顧念著同門情誼,你不要入戲太深。”
葉殊看著他疏離背影,嘶聲道:“可是江珩,我還懷著你的孩子!!”
江珩走到門邊的腳步一頓,回首薄涼地望向她。
“師妹,那日我便掐指算過,你的孩子與我沒有親緣。”
“為了你的清譽,我才沒有當即說破。”
他冷冷地看著葉殊:“既然你無事,有些帳,我回來再與你筆筆清算!”
丟下這句話,江珩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步履匆匆,一路急行到楚云汐的院子中。
環顧一周才發現屋內早已空無一人,只有地上那一紙薄薄的和離書。
江珩彎腰拾了幾次,才顫抖著將這紙捻了起來。
只一眼,便讓他倏然紅了眼眶。
因為上面寫著——
自此,楚云汐與江珩一別兩寬。
紙上顫抖的筆畫和暈開的墨跡,更是昭示書者的泣血痛心。
他這才恍然記起,昨夜與葉殊成婚之日,便是楚云汐那碗符水失效之時!
所以是她想起來了一切,親眼看著他迎娶了葉殊,才會想要和他和離!
江珩心如刀鋸,不敢想當時楚云汐究竟有多失望。
而他又有多蠢,才會對葉殊深信不疑!
不能和離!
他現在就要去找云汐說清楚,他從來沒有想要娶葉殊,他是被蒙蔽的。
云汐一定會體諒他。
他和她那么多回憶,她一定不舍得離開他!
想到這,江珩將那封和離書放進懷里,匆匆往外走。
然而經過蓮池時,倏然怔住了。
本該四季不敗的蓮花此刻卻枯敗蕭條,院內景色無不荒廢。
他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似乎疏忽了楚云汐許多。
江珩徹底亂了心神,幾乎是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掐指,推卜出楚云汐的位置。
半刻鐘后,京郊軍營。
江珩去時,只見楚云汐正一席紅衣,手持長槍鮮衣怒馬。
明明只是一天不見,江珩卻像是得到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他雙眸猩紅,聲音發顫喚了她一聲:“云汐……”
而原本七天就會恢復記憶的楚云汐聞聲望來,看他的眼神茫然又疏離:“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