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絲如針,溫懷蝶推開家門時,手里攥著一捧從街角攤販那兒買來的梔子花。攤販咧著嘴笑:“這花兒嬌嫩,每天澆點水,能香上半個月。”她把梔子花塞進玄關的陶罐里,花瓣被擠得有些皺,像在低聲訴說離別的苦澀。可...
可他卻說:“臨時有事,我也不想。下次,下次一定跟你一起回去。”
說完,他松開她,車正好到,他迫不及待跳上去走了。
留下溫懷蝶獨自站在原地。
她沉默地看著車影消失在夜色里。
沒有下次了,這是最后一次。
那晚,施昊天沒回來。
溫懷蝶收拾好行李,連夜搬離了公寓。
七年時光的痕跡,她不過一個半小時就收拾妥當,連一輛最小的貨車都沒裝滿。
走之前,她把鑰匙留在茶幾上。
什么都沒帶走,就這么關上了門。
第二天一早,她剛到公司,施昊天突然發來消息:
“我要去意大利簽個項目,你幫我訂票。”
溫懷蝶應了聲:“好,我訂挨著的座位。”
可施昊天卻打斷她:“不用,這次我自己去就行。”
她手一頓,低聲道:“行。”
施昊天就這么走了。
他走后,一個電話都沒打回來。
幾天后,下班時分,溫懷蝶才接到他的來電。
“你不在家?”
“嗯,在外頭。”
施昊天沒多問她這時候在外頭做什么,只是交代:
“那你給物業打個電話,讓他們給門口的人放行。”
“誰要去你家?”從這刻起,她不再說“我們家”。
施昊天沒聽出異樣,反倒有些得意地解釋:
“你不是嫌客房睡得不舒服嗎?我讓人把家里東西全換新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溫懷蝶沉默片刻,才說:
“施昊天,沒必要這樣…”
她早就搬離了他們的家。
家具能換新,可感情呢?
碎了的感情也能煥然一新嗎?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情緒:
“知道了,我會處理,你把聯系方式發我。”
掛斷后,施昊天發了號碼過來。
溫懷蝶撥過去,第一句話就是:“抱歉,我們不換了。”
此刻的意大利。
施昊天掛了電話,長舒一口氣,轉身看向陸清然。
陸清然站在米蘭大教堂前,對他微微一笑,笑容干凈明亮。
施昊天不由自主走過去。
這時,一個街頭畫師湊過來,操著蹩腳的中文說:
“你們是情侶嗎?剛才你們對視的樣子很美,我忍不住畫了一幅速寫。”
施昊天和陸清然對看一眼,氣氛曖昧。
施昊天笑著問:“這幅畫能給我嗎?”
畫師點頭:“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
巧的是,施昊天從意大利回來的那天,正是溫懷蝶離職的日子。
她正在和HR簽離職協議,意大利那邊傳來消息,施昊天談下了一筆大單。
他大手一揮,給團隊訂了個慶功宴。
溫懷蝶本不想去,可同事們拉著她:“你都要走了,最后不跟我們熱鬧一次?”
“七年同事,你不會一聲不吭就跑吧?”
她心頭一酸。
旁邊的HR笑著說:“時間還早,只要我下班前你回來,離職手續我都能給你辦好。”
溫懷蝶拗不過,只好跟著去了。
慶功宴上,負責人登臺,打開投影儀,清了清嗓子:“大家安靜,施總有話要說。”
大屏幕亮起,施昊天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總結了項目成果,最后又祝賀了一番。
負責人起哄:“總裁,光說這些有什么意思?不如發點獎金,實打實鼓勵我們!”
“對啊,拉個群,大家憑運氣搶!”
溫懷蝶也不由得彎了彎嘴角。
施昊天不介意這些,低頭發了幾個大紅包。
“給你們,發了不少,誰沒搶到別說我小氣。”
他把手機屏幕對準攝像頭,手指滑動,證明自己發了紅包。
可他沒注意,因背對屏幕,手指誤觸了返回鍵。
下一秒,手機壁紙跳了出來。
是他和陸清然站在米蘭大教堂前,四目相對,情意綿綿的速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