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陳露白死心塌地愛了竹馬沈建軍三十多年。愛婆婆、愛姐妹,愛兒女,甚至連他心中的白月光都接回家一起愛了。可沈建軍臨終時,卻當著全家人的面告訴她。「當初娶你,只是為了和采珍賭氣……」「如今,我們和好...
前一世,陳露白死心塌地愛了竹馬沈建軍三十多年。
愛婆婆、愛姐妹,愛兒女,甚至連他心中的白月光都接回家一起愛了。
可沈建軍臨終時,卻當著全家人的面告訴她。
「當初娶你,只是為了和采珍賭氣……」
「如今,我們和好了,到了地下,我的老婆只能是她。」
當晚陳露白被趕出沈家,妹妹佟采珍成為沈家新主人。
她跪在地上求婆婆主持公道,卻換來狠狠一耳刮子。
「我孫子孫女都拉扯大了,要你這廢物也沒用,走吧……」
她紅著眼求兒女說和,卻被重重推搡在地上:
「珍姨是文化人,你不過一個土包子,拿什么和她比?」
「趁早滾出沈家門!」
陳露白哭了整整三日三夜,活生生被餓死。
再睜眼,又回到了訂婚這一天。
……
一大早,四合院的大門口鞭炮齊響,紛紛慶祝陳露白和沈建軍的訂婚的好日子。
可陳露白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高興。
上一世,被至親打罵***,被活生生餓死的畫面還在眼前徘徊。
胃里餓出的焦灼感像火燒似的,又疼又麻,她禁不住握緊了雙拳。
這一次,老天既然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重蹈覆轍。
怔愣間,沈建軍晃了晃他胳膊:
「露白,這個大學名額讓給采珍吧,她比你小還是你妹妹,你大方一點。」
「作為補償,我和你姐送你一臺進口的收音機,扯平了吧?」
沈建軍說話時,眼神直直看著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多過分,好像參加高考拿到大學名額像喝水那么簡單。
陳露白聽著聽著,突然笑了。
他還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樣,在這個節骨眼提出讓名額的要求。
可笑她上一世蠢到家竟然答應了,成為沈佟兩家人的墊腳石,如今再來一次,她絕不會重蹈覆轍。
陳露白是佟家收養的孤女,本來日子過得還不錯。
可自從佟采珍被爸媽找回了家,有了自己的親女兒。
她在這個家的位置越來越尷尬,就連沈建君落在她頭頂上的目光,也逐漸的冷。
從前她一句想吃肉,沈建軍就能將整整攢了一年的肉票全送給了她,甚至還囑咐她放開了吃,要是不夠,他還能再湊齊一疊送過來。
為了能給她搶一只寫字的鋼筆,他在大雪天里能排上一天一夜的隊伍,最后頂著凍紅的鼻頭顫巍巍將禮物送給她。
為了能助她參加高考,上醫科學校,甚至將自己的工資全給她買了醫書。
她夜夜熬到凌晨兩點,大冬天腳都凍僵生了凍瘡,都為了上醫校。
他明明將她所有努力都看在眼里,現在又勸她,將名額讓出去……
他是真的不愛她,卻又愛慘了佟采珍吧。
所以才委屈自己和她訂婚,用一輩子給心愛的女人鋪路。
或許自從佟采珍跟在他身后,一口一個「建軍哥」親熱地叫著,他就變了。
肉票,新鞋子,哪怕是罕見的收音機。
只要佟采珍一句想要。
這些東西像流水似的進了她的屋子,甚至偶爾還能在深夜里聽見兩人打鬧的嬉笑聲。
以前,他早早晚晚陪著的人是她。
可現在,坐在他自行車后座的人換成了佟采珍。
她不過問了一句,沈建軍便擰了眉頭,振振有詞:
「陳露白,你是不是嫉妒佟采珍,可你別忘了,她是佟家正經的女兒,而你不過是抱養回來的養女,做人可別忘了根!」
掌心的刺疼將她從回憶中喚醒,低頭一看,不知不覺中手心早已被她掐得血糊糊的一片。
站在一旁的姐姐佟文蘭,也假模假樣地勸:
「你在佟家白吃白住十幾年,如今爸媽好不容易找回采珍,你這個姐姐應該表示表示,吃得穿的,太小家子氣。」
「大學名額送給她,倒還算看得過去……」
「正好今天在我們好日子上宣布,湊個雙喜臨門,讓采珍高興高興。」
沈建軍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著最扎心的話。
她從小到大的理想,一生的命運,到頭來不過是讓佟采珍高興高興?
腦海里最后一根弦徹底崩斷。
她難過的眼神看看沈建軍又看看佟文蘭。
一個是從小長大的養姐,一個是深愛的未婚夫。
明明是最親的關系,可現在他們的臉上只有逼迫的冷漠。
心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唇齒間仿佛升起血腥的味道。
她一手扶助旁邊的桌子,一邊緩緩吐氣,才啞聲擠出一句:
「好,我……讓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