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百年貧困村幾百年來唯一的大學(xué)生。爸媽得了癌癥,為了省錢供我讀書,連一次醫(yī)院都不肯去。弟弟因碰了一下媽媽給我攢的存錢罐,被打的三天下不來床。為了給我湊學(xué)費(fèi),全村人東拼西湊掏光了家底。所有人都說,我是...
因為我是惡犯,不能解開手銬,加上警局里的所有人都對我嫌惡至極,
所以也沒有人愿意幫我洗澡。
除了一個人,趙婷婷。
她一直沒走,反而主動接手了幫我洗澡的任務(wù)。
此刻就像是失去了感官一樣,利索的把我從頭到腳的洗了個干干凈凈。
看著她的樣子,我皮笑肉不笑的嗤了一聲:
「老師,你怎么還是那么愛多管閑事啊。」
趙婷婷沒有說話,只是繼續(xù)沉默的幫我擦拭著身體。
反倒是不遠(yuǎn)處的幾個女保潔看不下去,憤憤的瞪了我一眼:
「趙老師,您還管這忘恩負(fù)義小畜生干嘛?她這種人才不會記得別人對她的好,做了這種事,死一百次都不夠的。」
「就是,就該讓她又爛又臭的去死才好呢!」
本以為趙婷婷不會理會她們對我的唾棄,沒想到她竟直接將手中的帕子甩到地上。
那張向來溫婉的臉上罕見的出現(xiàn)了怒氣:
「結(jié)案了嗎?」
「什么?」
「我問你們,這案子結(jié)了嗎?」
女保潔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趙婷婷緊接著又道:
「你們在警局工作,耳濡目染,難道連最基本的底線都不知道?就算我的學(xué)生有罪,法律自然會審判她,輪不到你們在這說三道四。」
那邊沉默了半晌,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爆笑,幾人像是看神經(jīng)病一樣打量著她。
「什么啊,虧我還以為這女人是個正常人,沒想到也是個狗咬呂洞賓的主。」
「算了,跟她們多說什么,人家又不領(lǐng)你的情。」
「算我多管閑事咯,也是,我怎么忘了,能教出這種學(xué)生的老師,又能是什么好老師?」
女人們翻著白眼撤到了門外。
我抬眼看了一眼趙婷婷的后腦勺,正想出言諷刺幾句。
沒想到她突然沉默的繞到了我身后。
細(xì)長的手指穿過我的發(fā)絲,手腕上常年纏著的小花橡皮筋熟練的在我頭上翻轉(zhuǎn)著。
她絲毫沒有理會我惡劣的態(tài)度: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不管你認(rèn)不認(rèn)我這個老師,有如今這個結(jié)果,都算是我沒有教好你。」
留給我洗澡的時間不多,她絮絮叨叨的和我說了許多,不過都是一些在學(xué)校的瑣事,小的不能再小。
連我生物實踐課上救活了一株給快枯死的樹苗她都記得。
真煩
「祝瑤,時間到了。」
直到門口響起了警員的催促。
她梳頭的手才停下。
我再次戴著冰冷的手銬走向那道審判之門。
「祝瑤。」
趙婷婷突然喊住了我:
「老師最后還想跟你說一句。」
我腳步未停,心想這人果然很煩,我馬上都要死了還要跟我說一大堆說教的話。
「生日快樂。」
我的身體猛地一僵。
「祝瑤,老師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
那道帶著歲月靜好的溫柔溫柔嗓音,像一柄利劍,穿透了我重重防御的內(nèi)心。
押著我的警察動作一頓,神色古怪的掃了一眼。
「這么好的老師,怎么偏偏教出你這種學(xué)生,真是奇了怪了。」
我對他口中的嘟囔置若罔聞,待溫?zé)岬囊后w滴落在手背時,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
我閉上眼,在心里自嘲。
看來,我還是輸了。
懷柔術(shù),果然好用。
「喂,警官。」
我抹了把淚,拽了拽身側(cè)警員的衣服。
「帶我去見靳主任,我愿意把真相說出來。」
不少警員聽說我這塊難啃的硬骨頭終于肯松口,偷偷圍過來在門口觀望。
哪怕我面前的只有靳風(fēng)和筆錄員兩個人,我也知道四面的監(jiān)控外,一定還隱藏著無數(shù)雙眼睛在看。
做筆錄的警察嘴里不滿的嘟囔著:
「還能有什么隱情,這人就純一變態(tài),我就不信她嘴里還能說出花來。」
哪怕他嘴里這么說,眼神卻仍舊忍不住朝我投來。
我抬起頭,突然笑了幾聲。
從低低的笑逐漸過渡為癲狂的大笑,很快就留下幾滴生理性眼淚。
在大家都以為我瘋了時。
我開口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傻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