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兩年,季時晏待她極好,她也對他傾注了所有的真心。哪怕一個月前季氏集團清算破產,她也沒有離開。
首富季時晏破產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了離婚。
林輕夏很早就收到了那份離婚協議。
她知道,他做這一切是為了獨自抗下債務,不想拖累她的后半生。
所以她沒有在協議上簽字,而是找了十幾分兼職。
她白天夜以繼日地工作,拼命攢錢,晚上還跑出去撿好幾個小時的瓶子,只為陪他度過人生中最艱難的日子。
縱使累到直不起腰,可只要回到出租屋,林輕夏就會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她知道季時晏背負著沉重的壓力,所以在他吻上來時,她像往常那樣熱切的回應了。
衣衫散落一地,曖昧的氣息在狹窄的臥室里流轉著。
季時晏攬住她的腰,正要換個姿勢,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那滿是情欲的雙眼在瞥見屏幕上的號碼后,掠過了一絲清明。
“輕夏,我接了個翻譯的單子,你忍一會兒,別發出聲音,嗯?”
林輕夏循聲望去,如果她沒看錯,這是他助理的電話號碼,可季氏集團破產清算后,助理不是辭職了嗎?
他又為什么要說是兼職工作?
她正疑惑著,就聽見季時晏用葡萄牙語低聲詢問著對方。
“什么事?”
“季總,我今天在醫院碰見了夫人,我看她臉色慘白就查了查,卻查到她為了賺錢還債,這一個月不僅在兼職,撿瓶子,甚至還賣了很多次血,醫生說要是再繼續賣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您看,要不要把您沒有破產,只是在演戲的事情告訴她?”
聞言,季時晏眉頭深深皺起,“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不演這場破產的戲,輕夏怎么會答應和我離婚?枝枝得了癌癥,活不了多長時間,她最后的心愿就是嫁給我,我必須娶她,等她離世后,我會恢復身份和輕夏復婚的,不用你操心這些。”
那頭助理忍不住嘆了口氣,“季總,您明明知道,那份癌癥報告是夏小姐偽造的……”
聽到這,季時晏的語氣瞬間變得冰冷,呵斥了一聲。
“夠了!”
助理卻還是不死心,“季總,這么多年了,您一直沒有忘記夏小姐,那夫人呢?她算什么?”
“算將就!”
看到他強忍著怒氣掛斷了電話,林輕夏如墜冰窖。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有一雙手抱起她擁入了懷中。
季時晏在她唇角落下一個輕吻,“輕夏,我們離婚吧。”
林輕夏終于回過神。
她抬起那雙驚怒交加、淚意朦朧的眼,定定看著眼前人。
她很想告訴他,其實,她聽得懂葡萄牙語。
無數疑惑和質問如潮水般涌上來,卻都湮沒于唇齒間。
最后,她什么也沒問,只是從滿是血腥氣息的轟隆里擠出了一個字。
“好。”
季時晏沒想到她答應得這么干脆,微微怔住了。
但震驚之外,更多的卻是迫切。
所以他立即起身,從衣柜里拿了身衣服遞過來。
“民政局還沒關門,我們現在就去辦手續。”
看著他急不可耐的樣子,林輕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穿好衣服,跟著他出了門。
一路上,她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心中只覺諷刺。
林輕夏第一次看到季時晏,是在大學宿舍的聚會上。
室友夏寧枝喝醉了酒,叫了她的小叔過來。
寢室夜談時,幾個室友都聽夏寧枝提起過身世,知道她是個孤兒,是被世代相交的小叔撫養長大的。
可真正見到季時晏,林輕夏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叔只比她們年長幾歲,長相更是帥得不像樣,完全不是長輩的模樣。
他準備了初見的禮物,將她們送回學校,清冷矜貴、風度翩翩。
寢室里的所有少女一顆心砰砰直跳,林輕夏同樣動了心。
可她有自知之明,她沒有像室友那樣反復跟夏寧枝打聽季時晏的聯系方式,因為她知道他們之間有著有著云泥之別,此生絕不可能,所以她將這份心意埋在了心底,只有在他來接夏寧枝回家時,她會遠遠看上幾眼,以藉相思。
大四畢業那年,她拿到了進修名額,正準備出國時,季時晏卻突然找上了門。
他說缺個妻子,而他對她一見鐘情,問她要不要結婚。
這個爆炸性的驚喜砸到林輕夏頭上,讓她再難抑制住心底翻涌的情愫。
那天,她暈暈乎乎的和他領了結婚證。
卻不想夏寧枝知道這個消息后,立即就來季家大鬧了一場。
她哭著質問季時晏為什么要這么對她,昨天她才跟他表白,第二天他就結婚,她哭鬧個不停,甚至砸了他的婚房。
季時晏勃然大怒,直接把她送去了歐洲留學。
走之前,他只說了一句話:“沒有誰會喜歡自己的侄女,我還不是畜生!”
自此,這場風波徹底平息,而林輕夏還沉浸在能和喜歡之人結婚的喜悅中,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婚后兩年,季時晏待她極好,她也對他傾注了所有的真心。
哪怕一個月前季氏集團清算破產,她也沒有離開。
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他喜歡的,一直都是夏寧枝。
當年之所以娶她,或許只是為了斷絕當年夏寧枝對他的愛慕心思。
所以,他才會在得知她患了癌癥,甚至在明知那份報告是她偽造后,就迫不及待的裝破產和她離婚,只為給自己的感情迫切的找一個宣泄口。
林輕夏捂著眼睛流出淚來。
既然他這么想離婚,那她就把它變成真的!
領離婚證的手續很快,走出民政局后,季時晏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隨手攔了一輛車,“輕夏,我已經找人把我的東西都搬走了,你人留在出租屋,等我一個月。我會還清所有債務,帶你搬回原來的別墅,和你復婚。”
說著,他拉開了車門,上車前不知是想起什么,揉了揉她的頭。
“我們只是假離婚,這段期間,不許喜歡上其他男人,知道了嗎?”
林輕夏并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那輛出租駛離視線,在心底回答了他。
不了,季時晏。
在我這只有真離婚,沒有,假離婚。
更不會,有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