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長姐也如今日一樣。父親中箭,她忙著給流浪漢處理不足為道的凍瘡。二姐照玉難產,她趕往王府的路上忽然同情起一只待產的母狗。她忙著給狗接生,嘴上說著:「蒼生平等,這只狗也即將成為母親,狗的命不比王妃的...
前世的長姐也如今日一樣。
父親中箭,她忙著給流浪漢處理不足為道的凍瘡。
二姐照玉難產,她趕往王府的路上忽然同情起一只待產的母狗。
她忙著給狗接生,嘴上說著:
「蒼生平等,這只狗也即將成為母親,狗的命不比王妃的命輕賤!」
最后二姐難產而亡,腹中孩子都沒能脫離母體就被一起下葬。
寧王與二姐恩愛,為此要追責長姐故意拖延害死王妃之罪。
百姓也終于回過神來,發現這位宋神醫救貓救狗唯獨對自己的至親見死不救。
這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殘酷無情?
眼看名聲岌岌可危,長姐竟在二姐頭七之日敲登聞鼓,狀告父親生前***軍餉,二姐成王妃后為富不仁、打死丫鬟等罪名。
這些誣告沒有任何罪證。
只因為是至親告發,世人便認定宋老將軍和宋家出嫁的寧王妃是自身德行有虧,死后才被大義滅親。
「父親中箭,二妹難產,并非我見死不救!而是我知道他們罪孽深重,閻王要收他們下去贖罪!
「他們生來便是富貴官宦,街上那些乞丐才是苦了一輩子的可憐人!
「在我眼里,這些窮苦人才是值得拯救的蒼生!」
她在府衙,當著太子的面,正氣凜然,清高倔強:
「所以,我沒有錯!」
太子被她的「醫者仁心」打動,訓斥了為亡妻發瘋的寧王,直接給宋家定了罪,保全了長姐的神醫名聲。
而后,力排眾議要娶長姐為太子妃。
宋家被抄家之日,我淪為了奴籍。
長姐風光嫁入東宮之日,我抱著父親和二姐的牌位,沖撞迎親隊伍,誓要討個公道。
卻被馬車撞倒在地,后腦頭破血流。
父親和二姐的牌位也摔成兩段。
我在血泊里抽搐,看到一身鳳冠霞帔的長姐走下花轎。
那時我還心存希望,朝她微弱呼救:
「姐姐,好疼,救我……」
長姐卻瞥了我一眼,轉身去關心剛剛被馬車嚇到失禁的街邊乞丐。
旁人提醒:「太子妃,你三妹好像快不行了!」
長姐卻說:「我這三妹跟著我那糊涂的父親與二妹,享了半輩子安逸富貴,今日是她欠這可憐乞丐一條命?!?/p>
我在臨死前,顫抖著伸出右手,想摸上我左手的脈搏。
這是自那次瘟疫后我第一次摸脈,我想自救。
脈搏卻先被長姐的手切住了:
「三妹,看來你忘了當年的誓言,你若再敢行醫,將萬劫不復?!?/p>
當年父親逼我立下誓言——若再對他人行醫,至親不得好死,我將萬劫不復。
父親用整個家族的性命給我上了枷鎖,逼我不準再用醫術「害人」。
我臉色煞白。
「姐姐幫你看看?。 ?/p>
長姐用力掐住我的脈搏,眼底露出笑意:
「脈來極慢,止而復跳,元氣將絕。
「父親流血而亡,二妹一尸兩命時,都是這樣的死脈?!?/p>
她察覺到我眼里的恨意,忽然俯身對我說:
「你沒資格怨我,其實,當年你也可以救他們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