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她其實是雙錄取的,在參加高考前,她就被北京科學院保送,上一世是她腦子短路,被愛情蒙蔽雙眼才會為了想和崔聞庭去上海而放棄。想通這一點后,徐涼月就把通知書放回原處,走出房間。
崔聞庭去世那天。
新聞報導的都是他這位俊朗外交官和美艷禮儀官尹依雪的愛情故事。
而徐涼月這個正牌妻子,卻只得到一紙離婚書,和一封寥寥幾語的訣別信。
“我,崔聞庭,一生清正,唯一的污點,就是娶了高考落榜的徐涼月。”
原來,夫妻半載,她只是他的污點。
長久的郁悶下,徐涼月患上重度抑郁,不幸殞命。
再睜眼,她重回到了自己如夏花般絢爛的二十歲。
這一世,是她舍棄崔聞庭,守護自己的科研夢。
……
1985年,向陽里大院。
剛起床的徐涼月打開房門,就聽到對面婆婆馮美蘭房里傳來丈夫崔聞庭的聲音。
“媽,怎么樣?涼月考上大學了嗎?”
隨即,又傳來婆婆馮美蘭的聲音。
“徐涼月的確考上了上海交大,不過你放心,媽已經把通知書藏起來了。你安心帶著依雪去上海赴任,告訴她高考落榜只能待在老家伺候老娘我。”
“你要還不放心,媽再找個她不在家的時間,偷偷拿去燒了。”
一字一句毀三觀的話重重落進徐涼月的耳朵里。
她臉色發白,漆黑的眼里都是滿不可置信,心口一陣陣發沉。
原來,她考上了上海交大。
前世,徐涼月參加高考后,遲遲不見郵遞員送來她的錄取書,便想去學校問問老師,可剛出院子就被馮美蘭攔住。
馮美蘭告訴她:“涼月,你別去學校問了,媽幫你問過了,你落榜了。”
為此,她一度被打擊自尊后傷心自卑。
也在崔聞庭赴上海赴任時,沒有資格讓他帶上她。
往后的三十年,她只能呆在老家,起早貪黑的照顧婆婆,在供應社賣貨,在稻田里插秧,黃土朝天。
更是和崔聞庭有名無聲地異地了半生。
卻不想,這一切,根本就是崔聞庭一家精心布置的騙局,目的就是要束縛住她的手腳,好讓他和尹依雪在上海雙宿雙棲。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上輩子的忍讓,換來的是一場欺騙。
徐涼月想,這輩子就沒什么好忍讓的,等他們出門后,她就走進房間,從柜子抽屜中找到自己了的交大錄取書。
紅色大氣的信封上,寫著‘徐涼月’三個字。
真真實實的字入眼,徐涼月頃刻間眼眸滾燙,心頭一陣陣發哽。
不過很快,她就調整好自己,不在意這份錄取了。
沒人知道,她其實是雙錄取的,在參加高考前,她就被北京科學院保送,上一世是她腦子短路,被愛情蒙蔽雙眼才會為了想和崔聞庭去上海而放棄。
想通這一點后,徐涼月就把通知書放回原處,走出房間。
卻在門口碰到去而復返的男人。
崔聞庭臉色微變,率先出聲:“你去我媽房間干什么?”
徐涼月看著崔聞庭眼中的慌亂,眼眸暗了一瞬,聲音冷然道。
“媽之前說房里桌子壞了,我進去看看,要是不能修了,就去家具城買張新的。”
崔聞庭濃眉一蹙:“這種小事叫個木匠來處理就行,你不要整天圍著這些芝麻綠豆的事。”
聽到這話,徐涼月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是小事,可這些她也從沒讓崔聞庭操心過。
很快,崔聞庭再次出聲:“我馬上就去上海了,你既然沒考上就安心待在家照顧媽,我有空會給你寫信。”
“另外,就算在家,你也可以抽時間繼續學習,繼續高考,人生要有理想和抱負,這樣才會有出息。”
聽著崔聞庭這些交代和寬慰,徐涼月神色恍惚了下,看著他下意識的追問。
“假如我這次真考上了交大,你真會帶我一起去上海嗎?”
話落,崔聞庭那雙看向她的目光里明顯的躲閃了一下,隨即轉瞬消失的回。
“上海那地方,高知識分子只是門檻,大學生真的不算什么。”
徐涼月聽明白了,他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想過帶她去。
她垂下視線,喉間劃過一抹苦澀,直接蔓延到心底。
何苦多此一問呢?
崔聞庭嫌棄她沒有上進心,上不了‘臺面’,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段婚姻他到死都沒承認她這個妻子。
再次抬眼,徐涼月眼中悲痛消散,繞開崔聞庭徑直離開。
不識花的男人,她就不糾纏了。
一朵花不需要花店,是花店需要花。
這一世,學業、夢想、自由,她通通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