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歌沒有想到,她只是想遣散她養在后院的九個男人,嫁給一位新式思想的男學生。而她丈夫陳勁生一轉身,便做回了她頂頭上司的白月光。
回到江公館沒多久,江離歌的母親便派人來請陳勁生過去。
后花園中,江母坐在歐式圓桌旁,苦口婆心。
“勁生,離歌和那位蘇先生的事,媽都聽說了,讓你受委屈了。”
她頓了頓,緊跟著又道:“不過她那種位置的人哪有不偷腥的,雖然她是女人,也是一樣。”
“她的九個男人你都容下了,一個蘇遠揚,有什么容不下的?”
九個男人都容下了!
一個蘇遠揚有什么容不下?
陳勁生心里說不出是怎么滋味,他望向一臉慈祥的江母,不由地問。
“媽,您可知離歌為了他,要遣散家里的所有人男人,還要和他一夫一妻?”
江母眼底沒有一絲驚訝,想必早就知道了。
她拍了拍陳勁生的手:“傻孩子,她也就是圖新鮮,你先依著她,等過段時間,她就會知道你的好。”
依著她……
過段時間……
陳勁生的眼中都是失望。
江母身體不好。
丈夫江大帥和女兒江離歌常年在外,三年來,一直是陳勁生這個女婿在照顧她。
江母最愛說的一句話便是:“勁生,你的父母弟弟都離世了,往后我就是你的親媽,我會把你當成親兒子對待。”
陳勁生本以為江離歌做出這樣的事,江母多少會幫自己說話。
可眼下看來岳母畢竟是岳母,比不得自己的母親。
畢竟,沒有母親會任由自己的兒子被人如此羞辱!
這時,一道慵懶愜意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妹夫,你可莫要小肚雞腸,離歌不過就是再找個丈夫罷了,依她又如何?”
說話的人,是江家的大少爺,也就是江離歌的哥哥江北冬。
小肚雞腸!
陳勁生看向一身西裝,滿臉大度的江北冬。
不由的想起一年前,他的妻子找了別的男人,江北冬過來尋死覓活的樣子。
果然,人都有兩幅面孔,事情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陳勁生薄唇輕啟:“大哥還是先讓嫂子收了外面的那個男人,全了自己大度的名聲后,再來管我的事。”
“你!”
江北冬正要發怒。
陳勁生又對身邊石安說。
“石安,你去跟陳行長說一聲,把江家大少爺的分賬戶銷掉。”
以前他是看在江離歌的份上,幫襯婚后過得不好的大舅子。
如今他沒那么傻了。
“勁生,你怎么能……”
江北冬臉色慘白,他話還沒說完。
陳勁生起身離開。
“岳母,大哥,我先走了。”
到江家三年,這是陳勁生第一次那么生分的稱江母為岳母。
石安一路跟著陳勁生回去,氣得不行。
“少爺,我現在算是看清楚了。您為了江家嘔心瀝血,江家老太太和那個大舅子根本沒把你當江家人。”
“他們都忘了,要不是您一直用自己的錢補貼江家,又苦心經營生意,哪兒有他們現在的體面。”
“您可是陳龍勛大帥的長子,您的外祖母可是晚清祁王府最受寵的格格,他們怎敢這么欺您?”
聽到父親的名字,和外祖母,陳勁生的眼眶有些酸澀。
父親已經戰死!
祖母更是早就埋入了黃土,連同整個清朝都沒了……
他這個大帥之子,晚晴遺孤,早算不上皇親貴胄。
那蘇遠揚不一樣,陳勁生聽人說,他不僅僅是個才子,而且父母尚存還有兄弟姐妹幫襯,是個殷實的商賈之家。
江家如今看不起自己,理所應當。
陳勁生拍了拍石安的肩膀,安慰他。
“石安,莫為了不值得的人動怒。從前是你家少爺我識人不清,現在也算是及時止損了。”
“不是壞事。”
石安抿了抿唇,嘆息一聲。
“我只是想著,如果大帥和太太還有公子們在天有靈,看著您現在這樣會多么心疼。”
陳勁生思及父母弟弟妹妹們,又想到昔日歡聲笑語的陳公館,心中蔓上一陣苦澀。
他似是下定決心。
“石安,我們回家吧。”
石安點頭:“那少爺我們這就回去小住一天。”
“不,我想徹底回到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