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池野為了保護我,成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三年后,他終于醒了。我熱淚盈眶撲進他懷里:“老公,你終于醒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下一秒,池野推開了我——
孟枝意的笑僵在臉上,疲憊和心痛后知后覺的劈頭蓋臉砸來。
這樣的池野,她已經忍了五年。
八年前,她和池野在婚禮那天出了車禍。
本來應該走進婚禮殿堂的兩個人進了醫院。
池野的肋骨斷了兩根,有一根只差兩毫米就扎進肺里,躺在手術室里生死不知。
而孟枝意在池野的保護下只是身體上有幾處擦傷。
醫院的走廊里,醫生讓孟枝意簽下了病危通知,唉聲嘆氣: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們會盡全力保住他的命,但就算活下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是植物人了。”
孟枝意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跪在醫生腳邊求他救救池野。
醫生無奈搖頭。
手術長達六個小時,這六個小時孟枝意已經忘了自己是怎么渡過的。
池野父母的指責,肇事司機的道歉,警察的詢問,親友的安慰……
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腦海里只縈繞著醫生的那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直到手術室的燈光熄滅,醫生先是恭喜她手術成功,池野的命保住了。
再是遺憾的告訴她,雖然命保住了,但池野成了植物人,再也不能蘇醒。
孟枝意終于崩潰。
她像是大夢初醒,哭暈在醫院里。
明明早上還牽著她的手,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到了晚上就連話都不能說了,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孟枝意心如刀絞,眼前一黑,昏迷了兩天。
第三天她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池野。
男人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沒有血色,雖然沒有意識,但眉心微微蹙著,堅毅的鼻梁上還有擦傷。
他的手上還帶著他們的婚戒,那是他們一起去挑的,還沒來得及從中指換到無名指上。
鉆石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微弱,但是刺眼的光。
孟枝意忽然覺得,就這樣也挺好。
至少池野還在,他沒有死,那就有機會。
此后的三年里,她每天都來看池野,跟他說話,給他擦身體。
工作上的麻煩事,她也會絮絮叨叨的跟池野說,期待著他有一天能夠和從前一樣,從容冷靜的告訴她應該怎么解決。
原本她是堅定地唯物主義,但因為池野,她三年跑了上百座寺廟。
只要是能許愿的場合,她的愿望就只有那一個——池野,早日醒來。
或許是老天聽到了她的心聲,或者是哪個神仙真的顯靈了。
三年后,池野醒了。
她激動到一時說不出話,看著池野的眼睛緩緩睜開,視線落在她身上時有些迷茫,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她撲進池野懷里,聲音顫抖哽咽,又帶著無法言說的喜悅: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你終于醒了!”
可下一秒,她渾身的血液一寸寸被凍僵。
池野推開了她,雖然他的身體因為常年不活動沒什么力氣,甚至有些軟綿綿,但嫌棄的力道還是讓孟枝意瞳孔緊縮。
“你是誰。”
他忘了她。
誰都記得,唯獨忘了她。
找到醫生時,醫生搖了搖頭告訴孟枝意:
“這是病人自我保護的一種方法,你可以理解為一種選擇。”
“因為想要醒來,就得忘掉最重要的事情,很顯然,他在蘇醒和忘掉你之間,選擇了忘掉你。”
孟枝意如遭重擊,渾身血液逆流,臉上霎時褪去全部血色。
“失、失憶?那不是小說和電視劇里的情節嗎?”
她抓住醫生的袖子,就像是抓著救命稻草,瞪著眼睛問:
“是不是搞錯了,醫生,他不會忘了我的,怎么會這樣……”
醫生嘆了口氣,安慰道:
“其實你應該高興,這證明你在他心里是最重要的,而且,至少他現在蘇醒了,那一切就都有可能,萬一以后想起來了呢。”
說著,他眼看著孟枝意的眼睛亮了又亮,又是深深的嘆了口氣,習慣性的把最壞的結果說給她聽:
“不過我說的都是最理想的狀態,一切未知,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做好心理準備。
這句話孟枝意聽了三年,早就免疫了。
她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池野已經醒了,一切都有可能。
她要好好照顧他,爭取讓他早點想起來。
可命運就是這么的捉弄人。
愛沒了,感情沒了,林梓微出現了。
接下來的五年時光里,孟枝意被池野拖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