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跟傅正雷結婚六年的日子。也是她正式決定離開的日子。
沈宜君爭辯道:“誰家冬天穿旗袍?!”
“這不是縫了一圈兔毛么,冬天在家里穿不就行了。”
沈宜君氣笑了:“那孩子出生了穿什么?”
傅正雷依舊不以為意:“把建業之前穿過的那些,改一改再給孩子穿不就行了。沈宜君,你怎么這么小家子氣?蕭雪可是烈士遺孀,理應得到最好的照顧!”
沈宜君的眼圈漸漸紅了。
“那我呢?我坐月子的時候,難道不需要保暖嗎?”
傅正雷用一種很鄙夷的眼光看著她:“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矯情了?你可是軍人,身體比蕭雪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我早就跟你說過了,蕭雪受不得冷。”
“坐月子期間如果受了寒,會留一輩子的病根......”
“行了,別啰嗦了,誰家女人不是這么過來的,就你生個孩子這么金貴?!?/p>
蕭雪適時說了一句:“正雷,不要因為我跟弟妹吵架。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們家宅不寧的話,那我現在就走......”
傅正雷急切地拉住她:“眼看著入冬了,你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總不能害的你們夫妻不和,讓弟妹生氣。”
傅正雷冷眼撇了一眼沈宜君,冷冷道:“不用管她,她就是沒事非要找事。”
突然間,肚子傳來一陣劇痛。
是傅建業狠狠踹了一腳她的肚子。
沈宜君頓時疼的臉色都白了,她驚怒不已:“建業,你干什么?”
“你欺負我蕭雪媽媽,我打死你!壞女人,壞女人!”
沈宜君痛的站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往下滑落。
傅建業的拳頭和腳還在不停地落在她的肚子上:“去死吧,壞女人,只要你死了,我爸就能娶蕭雪媽媽了!”
沈宜君想要阻止,可是劇烈的疼痛讓她根本動不了分毫。
余光里,她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顧安安。
他正在盯著她,露出邪惡的陰謀得逞的笑意。
而此時,一股粘稠腥甜的鮮紅液體,從沈宜君身下流出,很快就沾濕了她的褲子......
......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衛生院的病床上了。
原本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經變得非常平坦。
沈宜君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有護士經過的時候,她拼盡全身力量拉住了她:“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還在嗎?”
護士眼睛里滿都是同情和悲憫:“孩子掉了,傅家嫂子,你可得好好養身體啊,這次小產對身體傷害太大了?!?/p>
沈宜君怔怔地愣在原地。
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
她的孩子......沒了。
還是被她的親生兒子親手給打沒的。
過了好久,她才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現實。
外面的角落,傳來兩個童聲壓低聲音的交談。
“......安安哥哥,你可真厲害,果然只要打那個壞女人的肚子,她就會流好多血?!?/p>
“哈哈,我教你的法子,還會騙你不成?”
“可是安安哥哥,我聽我爸說,她好像沒死啊。這個壞女人真是厲害,流那么多血都沒死?!?/p>
顧安安咬牙切齒:“她可真是命大,果然跟我媽說的一樣,壞人都很難死的?!?/p>
“那怎么辦?我想要蕭雪媽媽嫁給我爸,以后我們一家人就能生活在一起了。”
“別急,我還有辦法,你聽我說,一會兒你就去這樣做......”
剩下的話,沈宜君沒能聽到。
但剛剛這些對話,足以讓她的心涼了個透徹。
她懷胎十月,拼了命生下來的兒子,現在在跟別人一起研究怎么殺了她。
僅僅只是為了讓蕭雪能夠名正言順的嫁給傅正雷。
她這個親媽,在他眼里就是一根眼中釘,一個絆腳石。
之前她想起去做任務,對孩子還有些不舍。
而現在,這些不舍的情緒也隨之煙消云散了。
既然他這么想要蕭雪當他媽媽,那她就成全他。
她問護士:“傅正雷呢?”
護士也有些疑惑:“對啊,嫂子你才剛剛小產,傅團長不在這里陪你,去哪兒了?可能是去給你打熱水去了吧?!?/p>
給她打熱水?
除非天陽從西邊出來。
沈宜君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問了一句:“請問一下,住在我家的那個蕭雪,是不是也在醫院?”
“對對對,她好像著涼了,也來醫院了,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普通感冒而已,開點藥回去吃就行了,非要住院。現在前線不少傷員都沒病床呢,她倒好,占著病床就是不讓,這不是浪費資源么!”
沈宜君問道:“你們就沒跟她說明情況嗎?”
護士無奈地呵呵:“傅團長親自送來的,住的還是干部病房,一個人的單間!我們誰敢去說?!?/p>
“哪個病房?”
“喏,就走廊盡頭那個......誒,傅家嫂子你現在還不能下床!你要去哪兒?。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