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嶼曾天真的以為,只要對鐘清茉好,總有一天她也會喜歡自己。可鐘清茉十數年如一日的冷漠,終于讓他心死。
梁宴嶼回頭一看,就看到鐘清茉從屋子里出來。
面容依舊那么秀美,神情更是熟悉的冷漠。
四目相對。
盡管已經很清楚這一事實,但梁宴嶼還是呼吸一窒。
鐘爺爺怒喝:“鐘清茉,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梁宴嶼回過神,連忙拉住鐘爺爺:“不用了,鐘爺爺,鐘清茉也要復習的,我就不打擾她了。”
說完,他從鐘清茉身邊躥回房間。
誰知,沒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梁宴嶼打開門,就看到鐘清茉拿著書站在門口。
他問:“你怎么來了?”
鐘清茉冷冷瞥他一眼,又抬手看了眼手表:“爺爺讓我來輔導你功課,有什么不會的,我給你半小時。”
從前梁宴嶼半點不在意她冰冷的態度和語氣,只要能和她單獨相處就很開心了。
但現在才發覺,原來那么傷人。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鐘清茉冷笑一聲,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進了房間:“如果真不用,又何必在爺爺面前欲擒故縱?”
“我沒有……”
梁宴嶼想解釋,可瞥見鐘清茉沒什么表情的臉,又覺得……解不解釋,也沒那么重要了。
他話頭一轉:“那你要我怎么做才會相信我真的放棄你了?”
“和鐘爺爺說清楚,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行嗎?”
他看著鐘清茉,卻見她向來冷漠的臉上竟蔓上一絲譏笑。
梁宴嶼一下握緊了拳,心尖一股難言的刺痛襲來。
鐘清茉卻已經在瞬息間恢復成清冷模樣,翻開了他的作業,淡淡問道。
“開始吧,我不想和你說廢話。”
鐘清茉這是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梁宴嶼見此,心里頓時像是梗了一口氣。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干脆也坐下來直接翻出自己不擅長的數學。
畢竟鐘清茉成績一直都是年級第一,給他講題,他也不虧。
以前講題的時候,梁宴嶼的注意力都在鐘清茉身上,可這次,真的在認認真真聽她講。
察覺到這點,鐘清茉深深地打量了梁宴嶼一眼。
半小時一到。
鐘清茉就準時起身離開,多一秒都沒有。
梁宴嶼看著被鐘清茉干脆關上的門,握著筆開始琢磨這輩子的人生目標。
前世鐘清茉上的清華大學,而他為了和她結婚,追著她的腳步,所以志愿也填了北京的大學。
可這輩子,他只想遠離鐘清茉,回到自己的家鄉南方,照顧爺爺。
想了想,梁宴嶼寫下自己的目標——中南大學醫學院。
他將紙條夾在錯題本里,每天一翻開就能看到,用來勉勵自己。
轉眼,15天過去了。
到了親緣鑒定出結果當天,梁宴嶼一大早就去了派出所拿報告。
拿著裝報告的牛皮紙袋,他深呼吸許久才打開,只見親緣鑒定結果顯示——
他和談夢存在血緣關系!
梁宴嶼狠狠愣在原地,捏著報告的手顫抖。
他竟然真的是談家失蹤的兒子……
梁宴嶼這一瞬忽然想起了很多前世的事,想起談夢為了談榮光給他的巴掌,想起談夢罵自己是個沒爹媽教養的東西……
梁宴嶼把鑒定報告收了起來,這一瞬,他竟希望這結果是錯的。
走出警局,梁宴嶼又意外碰到了談夢。
他正帶著人在發傳單。
梁宴嶼走近幾步,就聽到談夢的跟班說:“談姐,你每周有時間就會來找你親弟,張貼尋人啟事,這都堅持多少年了?”
“老天爺保佑,希望談姐盡快找到弟弟。”
梁宴嶼猛地頓住腳步。
這時,一陣風忽然吹起,一張尋人啟事,被風卷到了梁宴嶼腳邊。
他緩緩蹲下撿起了那張尋人啟事。
只見上面寫著:【談硯南,男,7歲,1979年5月5日下午在靜安廟附近丟失,至今未歸。走失時,身穿棕色背帶褲,頭戴小氈帽,腳上穿著黑色小皮鞋。右手小臂上,有一個被燙傷的傷疤,如有線索,定重金酬謝,感激不盡!】
電話:051xxxx。
梁宴嶼不由摸上自己右手小臂疤痕的位置,不由想起了以前。
他是被爺爺撿回去的。
撿到他時,他被丟在公路邊,發著高燒快病死了。
爺爺說,有可能是人販子看梁宴嶼快要病死了,覺得他買不到好價錢,就給他扔了。
爺爺將他撿回去后,村里的赤腳醫生雖然把他救活了,但他7歲前的記憶也隨著那場高燒燒沒了。
直到前世談母重病,需要捐骨髓,他和談母匹配上后,才被醫生提醒了這件事。
可還沒來得及證實,他就被談榮光開車撞死了。
正沉思間,他頭頂忽然傳來談夢沉沉的聲音:“你在這干什么?”
梁宴嶼抬頭看著談夢,腦子一片混亂。
他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他,突然問:“你這樣看重你的親弟弟,也不怕你的養弟弟吃醋?”
談夢愣了一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自從上次在學校見到這男人,他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談夢冷笑道:“梁宴嶼,你是不是有病!”
梁宴嶼沉默一下,又問:“你要是找到親弟弟了,準備把養弟怎么樣?”
談夢斜睨著梁宴嶼,冷嗤一聲:“就算找到親弟弟,榮光在我心里,依舊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