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清感覺她這個妻子,徹底淪為一個笑話。如今重來一次,她再不想做一個戀愛腦了。她再也不要去愛一個心都沒騰干凈的男人了。
何文清愣在原地,心登時好像被重重一擊。
等她反應過來時,鄭連齊已經離開了。
她連忙追出去,在搪瓷廠門口攔住要上車的鄭連齊,心有不甘的質問。
“獎金是我辛苦勞動所得,憑什么你一句話就讓給了林皎月?”
鄭連齊看著她,神色沒有絲毫變化:“我是就事論事。”
“皎月確實比你更需要這筆獎金,你沒考上大學,以后也都呆在岱河,根本就不需要用錢。”
凝著鄭連齊理所當然的眼神,何文清氣得胸口發疼。
“我不同意。”
聞言,鄭連齊臉色一沉。
他直接下了定論:“這事我已經決定,不必再提,軍區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上了綠色吉普,車瞬間駛遠。
何文清站在原地。
初春有些刺骨的風吹來,讓她從身到心都有些發冷。
不知過了多久,何文清才平復好心情回到軍屬院。
一進門,就看到被放吹起的日歷,5號了,離她去北京大學報道的日子只剩下25天。
何文清找了個大的紙箱,來到房間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書架上的復習資料都沒用了,打包后等下可以送到廢品站賣錢。
她把書都挪到一起,正要抱起卻不小心掃到桌角。
‘噔!’的一聲,一個樣式老舊的口琴掉了出來。
兩輩子的記憶在腦海交錯,何文清腦中浮現起跟鄭連齊的初見——
在軍民聯誼會上,她吹到一半因為太緊張把口琴都捏碎了,頓時她尷尬的就像一條煮熟的蝦,恨不得當場鉆地縫。
是一身軍裝的鄭連齊像從天而降的天神,帶著光,微笑拿著一個新的口琴遞給她。
他說:“加油,就算沒有燈光,也要在黑暗中起舞。”
從此,鄭連齊就在她的心里生根發芽,一點點長成參天大樹。
她也一直把這個口琴當兩人的愛情信物,妥帖收著,保管至今。
卻不想鄭連齊對她根本沒有愛情。
何文清心里滿是晦澀,半響,她撿起口琴,重新放進抽屜。
等賣了書籍回來,已經到中午了。
她本來打算吃完午飯就去睡覺,誰知卻在門口遇上穿著白色連衣裙的林皎月。
林皎月一臉得意:“文清,真是不好意思拿了你的獎金,我也知道我不該要,連齊哥非說我上大學需要錢,搞得我實在沒好意思拒絕。”
看著林皎月得了便宜還不知收斂的樣子,何文清心里一陣冷笑。
真以為她是軟柿子好欺負嗎?
何文清回到屋子拿了一張紙和鋼筆,遞給林皎月。
“你也說了那獎金是我的,既然你拿了我的錢,那就應該給我寫張欠條。”
林皎月臉上的笑意僵硬一瞬,似乎是沒料到何文清會這樣說,沉默半響,她才繼續說。
“這錢是連齊給我的,他說不需要寫欠……”
“他做不了我的主。”
沒等她說完,何文清冷漠打斷,“你不寫也行,那就現在把錢還給我。”
林皎月瓷白的小臉一會青一會紅,最后,也只能咬牙寫下欠條,心有不甘的走了。
何文清看著欠條,心里的憋屈總算消散了一些。
之后,睡了一個好覺,直到下午六點才醒。
她剛做好晚飯,解下圍裙,門就被人從外大力打開。
一身風霜的鄭連齊大步走了進來,冷颼颼的凝著她。
“何文清,本來是做一件善事,你為什么還要去找皎月要欠條。”
“你這般斤斤計較的行為,真的不配當一個軍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