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霸占了何嬌二十年優渥生活的假千金,或許她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這時,另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婉吟,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一個身穿深綠軍裝,冷峻凌厲的男人從屋內走出。
靳慎之看到何婉吟,眼中閃過一瞬錯愕。
他眼里罕見慌亂,生硬地解釋:“婉吟,你別誤會,我去嬌嬌房間,只是跟她說外教的事,外教畢竟更專業,教嬌嬌會更加上心。”
何婉吟從小就展現了非凡的英語天賦,恢復高考那年,她憑著滿分成績拿到了第一個公派留學生的資格。
也是那一年開始,她開始教何嬌英語,一直到何嬌追上學習進度,參加今年的高考。
現在……靳慎之和大哥總會想方設法給何嬌最好的。
在他們心里,她已經不配再教何嬌了吧。
何婉吟擠出一抹輕松的笑:“你們做決定就好,我都支持。”
只是視線略過靳慎之的襯衫領時,心臟還是一刺。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問清楚:“你們……”
還沒問完,靳慎之鋒利的眉眼低垂著,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心里真是這樣想的嗎?”
何婉吟心臟一縮,下意識反問他:“那你覺得我是怎么想的?”
自從何嬌回到何家的這六年來,她已經想盡了辦法彌補。
何家所有人都能懷疑她對何嬌不好,只有靳慎之不行!
靳慎之幽深的目光,看著她的眸光里滿是猶疑:“那如果何家要你讓出和我的婚約,你會同意嗎?”
何婉吟怔住,密密麻麻的苦意漫上來:“那你呢,你希望我讓嗎?”
這個問題,從一歲到十八歲,靳慎之都有標準答案。
他曾說過無數次,要娶的人只會是何婉吟,只能是何婉吟,只愛何婉吟。
但現在,他遲疑了。
他任由沉默蔓延,直到看見何婉吟泛紅的眼眶時,才干巴巴補了一句:“別想那么多,等你做完檢討,我們30號就要訂婚了。”
靳慎之丟下這句話,逃也似的走了。
何婉吟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心口像是壓了一座大山一樣喘不過氣,她干脆出門回了軍區實驗室,一直到晚上才回。
結果剛緩和心情回來,就看見見客廳內燈火通明。
何父何母正坐在小牛皮的沙發上,面露愁色。
何雁銘和靳慎之靠坐在兩側沙發椅,沒有說話,吊頂燈光照在他們身上,平添幾分冷色。
除了何嬌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在。
何婉吟正猶豫要不要進去,何母的聲音驟然傳來:“正好她來了,不如我們問問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何母撇了眼何婉吟,沒什么好臉色:“何婉吟,按照當初靳何兩家定下的婚約,慎之的未婚妻本應該是嬌嬌。”
聽到這,何婉吟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像是心口堵了團棉花,沒有洶涌的難過,只有一點一點窒息的難受。
媽媽曾經那么愛她,得到什么好東西都會全部給她。
可何嬌回來后,媽媽的愛一瞬間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
何母見她不說話,臉色更加難看:“你已經搶走我女兒二十三年優渥的生活,難道現在連她的未婚夫也要搶?”
何雁銘神情復雜地看了何婉吟一眼:“婉吟,做人不能貪心,只要你把靳慎之讓給嬌嬌,你的其他要求,何家都會盡力滿足。”
何婉吟承受著何家眾人的施壓,只望向了一個人,她從小到大一直愛著的男人。
這六年來,靳慎之的游離,搖擺,越來越偏向何嬌的心,她都看在眼里。
從一開始的痛不欲生,到現在的已經習慣。
原本和靳慎之分手的事情,她想要留到最后。
但可能他們緣分已經盡了,或許現在,就是提分手的最好機會。
不等靳慎之開口,何婉吟垂眸掩住發酸的眼眶,將腕上代表訂婚信物的佛珠取下,遞給他。
“靳慎之,謝謝你以前的照顧。”
“我坦然接受你成為嬌嬌的丈夫,成為……我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