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七年,寇淮瑾給金絲雀慶生放了滿城煙花。“生氣了?”他打電話來哄我,笑意懶散。“她年紀小孩子氣。”“你讓讓她。”寇淮瑾說這話時,他最好的兄弟正半跪在我腿邊。
寇淮瑾把許靜怡哄走了。
小姑娘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來找我攤牌的,多少有點犟。
她似乎還有很多話想說。
目光觸到寇淮瑾帶了點冷意的眉眼,又乖乖吞了回去。
寇淮瑾在我對面的沙發坐下。
他長腿松弛地敞開,一手支額,指腹按在形狀優越的眉骨上。
“照水,她只是個小姑娘。”
寇淮瑾在敲打我。
我嗤了一聲,隔著煙霧瞇起眼。
“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我說。
“小姑娘嘛,哪懂那么多彎彎繞繞,”他懶散地挑了下眉,“上次和你競拍的那條項鏈,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我撣撣煙灰,不置可否。
“城北的項目,再給我讓利三個點。”我說。
“那個項目上個月不是談好了嗎?”
寇淮瑾蹙起眉:“你那邊已經是大頭了。”
我懶得理他。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寇淮瑾的金絲雀要哄。
我不說話,意味著沒有商量的余地。
寇淮瑾有些煩躁。
他知道我的手段。
畢竟在許靜怡之前,有不少前車之鑒。
第一次貼臉挑釁我的女孩二十出頭,穿一身紅裙子像朵玫瑰花。
她囂張地砸了我的車,說寇淮瑾會賠。
還說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現在她在牢里踩縫紉機。
我不是沒和寇淮瑾鬧過。
畢竟我嫁給他的時候還是搞純愛的。
他第一次出軌的時候我提了離婚。
后來因為一些事沒離成。
寇淮瑾低三下四地求我。
他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的沙發上,仰頭看我。
一度讓我幻視高三那年他跟我告白時。
那時他也是這樣仰視我,恣意放蕩的眉眼滿是緊張。
“姐姐。”
“祖宗。”
“行不行你給個準話,別釣我了唄,再釣成翹嘴了姐。”
有一就有二。
出軌拉高了刺激的閾值,寇淮瑾一次又一次違背承諾。
他逐漸變得游刃有余。
他能在我失控的質問和眼淚下,平靜地告訴我這個圈子就是這樣。
也能在小情人沖動捅刀的時候,擋在我身前。
然后戾氣橫生地掐著她的脖子警告:“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動我老婆?”
我一直搞不懂為什么寇淮瑾這么癲。
以前是真不明白,現在是懶得明白。
“行。”
寇淮瑾在拉扯中敗落下來,咬牙答應了我的讓利要求。
煙霧散開,他的臉逐漸清晰。
和十七八歲真的不一樣了。
寇淮瑾把我從美艷***變成狠心毒婦。
后來一度想讓我當豪門棄婦。
那段神經緊繃,一點風吹草動就崩潰,每天靠著富馬酸喹硫平片才能睡著的日子,是我最不愿意回憶的日子。
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面目可憎。
說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如今我已經徹底掌權,坐穩了在董事會中的位置。
這場爛俗戲碼,演到這里就足夠讓人意興闌珊了。
我朝寇淮瑾走過去。
將煙頭按滅在他的胸口。
寇淮瑾的笑意僵在臉上,條件反射繃緊了身體。
“找個時間把婚離了。”
我用力碾了碾煙頭,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