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七年,寇淮瑾給金絲雀慶生放了滿城煙花。“生氣了?”他打電話來哄我,笑意懶散。“她年紀小孩子氣。”“你讓讓她。”寇淮瑾說這話時,他最好的兄弟正半跪在我腿邊。
許靜怡不是第一個鬧到我面前的金絲雀。
卻是跟在寇淮瑾身邊最久的一個。
她洋洋灑灑和我說了半個小時。
他們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
我一手撐著腦袋,聽得還算認真。
時不時點頭附和。
“洱海那邊民宿要預定嗎?”
“挪威的極光和庫肯霍夫公園的郁金香花海哪個更好看?”
“過年旅行的話,你覺得哪個地方更合適?”
……
許靜怡逐漸回過味了。
“你不要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知難而退!”
她雙眼泛紅,咬著嘴唇捍衛愛情。
像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阿瑾答應我,今年會和我一起跨年的!你死心吧!”
“不要以為把他拴在身邊你就能挽回他,你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我被她吼得一愣。
我要寇淮瑾的身心干嘛?
她不怕得病我還怕呢。
我逐漸意識到——
寇淮瑾似乎還沒有,把我們名存實亡的婚姻挑明給這位許小姐。
許靜怡感性過了頭,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她真的很怕我和她搶寇淮瑾。
畢竟從法律的角度,我是寇淮瑾的合法妻子。
從情分的角度,我和寇淮瑾是青梅竹馬。
他給許靜怡的浪漫,我都得到過。
他沒給過許靜怡的,我也得到過。
可惜承諾的有效期是許諾的當下。
我花了很多年才明白這個道理。
許靜怡的眼淚啪嗒砸在我的手臂上。
怪臟的。
我嘆了口氣,起身打算拿紙巾。
門被猛地踹開。
原本應該登機的寇淮瑾匆忙出現在門口。
今天的雨比依萍找她爸要錢那天還大。
寇淮瑾從接到消息到現在差不多半個小時。
機場開車回來至少一個小時。
他肯定油門踩到底,超速了。
法外狂徒。
“阿瑾……”
許靜怡哼哼唧唧,眼巴巴地看過去。
寇淮瑾跨著長腿快步上前。
眉宇滿是戾氣和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緊張。
他以絕對保護的姿態將許靜怡攬入懷中。
手臂擦過我,將我撞得跌坐回沙發上。
“你有病?”我擰著眉,直截了當。
寇淮瑾沒搭理我。
他將許靜怡從頭看到腳,確定她身體倍兒棒后,微不可微地松了口氣。
“哭什么?知道怕還敢上門?”
他語氣很兇,屈著指骨給許靜怡擦淚的動作卻很輕。
“嬌氣。”
少爺少夫人拿我當NPC呢。
我有些煩躁,點了根煙,摸出手機。
屏幕解鎖,對話還停留在王秘書給我的報備。
“宿總,東西沒收,花也退回來了。”
“那位說呃……只跟您聊,叫我們滾。”
看看人家的金絲雀。
小鳥依人,情緒價值拉滿。
再看看我的。
我更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