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后七年,韓耀第一次對我動手。那只是很日常的拌嘴,我責備他沒有將衣服放進臟衣簍里。他卻像是受到莫大的屈辱,暴怒地起身,抄過桌上的臺燈向我砸來。
那其實是件很小的事。
我只是交代韓耀要把衣服塞進臟衣簍里,多少要為維護房間的整潔做點貢獻。
他卻勃然大怒,猛地從沙發(fā)上坐起。
『你一天天除了嘮叨,你還會做什么?我跟你結婚不是聽你嘮叨的?!?/p>
說罷他像是還不解氣,順手抄起桌子上的臺燈,用了十成的力道向我砸來。
那是我給瑞瑞買的,他馬上就要上小學了。
我沒有防備,臺燈直直砸在我的額頭上,我眼前一黑,頓時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地面向我飛過來。
我摔倒在地上,額頭上溫熱的鮮血流下,劃過我的眼睛和嘴巴。
疼痛、憤怒、震驚。
多種情緒混合在一起,化為一顆苦澀的果,我不明白韓耀為什么這樣對我。
『吱呀————』
韓瑞推門從房間里出來,臉上帶著不解和空覺。
我意識到不能將情緒傳遞給孩子,掙扎著想起身安撫他。
可韓瑞,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卻做出了摧毀我最后一絲溫情的舉動。
他躡手躡腳地,拿起玩具車砸我的頭,笨拙地模仿他爸爸的動作。
婚后三個月,我例假推遲,食欲也大不如從前,去醫(yī)院檢查后,醫(yī)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結婚了嗎?你懷孕了知道嗎?!?/p>
我和韓耀在大學里認識,戀愛,結婚。
所有人都說我們是金童玉女一樣的般配,我們也這樣認為,在一切敲定之后,在我的二十六歲生日領了結婚證。
一切都很順利,只是在戀愛開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他。
『我媽媽生我的時候大出血,現(xiàn)在還留有病根,我將來是不打算生孩子的?!?/p>
韓耀當時的態(tài)度很是溫和,他摟著我輕聲道。
『不想生就不生,我也不忍心讓你吃苦受累的?!?/p>
可現(xiàn)在,我懷孕了。
韓耀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一絲竊喜從他臉上閃過。
『簫簫,要不然咱就生下來吧?!?/p>
他試探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韓耀背叛了我們的丁克決定,并且毫不尊重我的想法,以不光彩的手段導致我懷上了孩子。
我氣笑了,
『韓耀,不是你經(jīng)歷十月懷胎,也不是你遭罪,你現(xiàn)在說這些話不覺得慚愧嗎?!?/p>
我預約了最近的手術想要去打掉這個孩子。
我不愛它,不想不負責任地將它待到這個世界上。
可是醫(yī)院的診斷卻像一顆驚雷炸響。
『魏女士,您的***壁較薄,引產(chǎn)恐怕會對母體造成損壞?!?/p>
這句話像是宣判了我的***,而對于韓耀和他爹媽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存在。
『簫簫,你放心吧,以后什么重活累活都交給我,你就安心養(yǎng)胎就成?!?/p>
韓耀抱著我發(fā)誓,語氣真誠地挑不出毛病。
于是,十月懷胎,我生下來韓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