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穆錦允身旁立有佳人。為了她,他多次傷我,恨我,厭我,我心如死灰,最終假死脫身。宮宴上歡聲笑語,他久不見我的身影,滿臉不耐,語氣冷若冰霜地詢問:“皇后呢?”宮人顫顫巍巍地回道:“皇后娘娘……薨...
屋內光線昏暗,燭火搖曳。
宮人更換著蠟燭,飯菜熱了無數遍。
安嬤嬤湊到我的跟前,一臉不悅:
“娘娘,都已亥時。
“陛下還沒來,這未免太不合規矩了。”
我搖了搖頭,淡淡回道:
“他不向來如此嗎?”
自從蕭盈兒的出現后,穆錦允就許久未踏入過坤寧宮。
就連十五,皇帝慣例留宿皇后宮中的日子,也被她強占了去。
晚膳用至一半,蕭盈兒身邊的柳嬤嬤,便會不顧禮數在宮門外叫喚道:
“皇上!皇上!求求你看看我們娘娘吧,她頭風犯了,疼得厲害。求皇后開恩,讓皇上看看我們家娘娘吧!”
磕頭的“哐哐”聲響隔著門都能聽見。
穆錦允聞言不管不顧一擲筷子,頭也不回就奔往披香殿。
每回他只要在坤寧宮待上一個時辰。
平時趾高氣揚,安康強健的蕭貴妃又是頭風又是腹疼,嬌弱得不行。
思索間,忽然門外傳來聲響,聲勢浩大。
不用想就知是誰。
周圍宮人忍不住地欣喜雀躍,皇上倒是難得主動踏進宮門一次。
可穆錦允前腳剛邁進來。
就見他怒氣沖沖,面露陰霾大步流星地走到我的跟前。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頸,目光是前所未見的凜冽,咬牙切齒地狠聲道:
“你這毒婦!
“是不是你在盈兒的飯菜里下毒?
“若非孤提前發現,盈兒早就危在旦夕!”
說完,猛地將我甩在地上,發出好大一動靜,將身旁的安嬤嬤嚇得渾身一驚,其他宮人也是趴在地上不敢多言。
“孤知你一直以來嫉妒我對盈兒的寵愛,可倒是沒想過你竟會歹毒至此,要這般置她于死地!”
他蹲在我身旁,一雙大手無情捏著我的下巴,力道大得仿佛要將我的下巴給捏碎。
身旁的蕭盈兒眨巴著水潤潤的眼眸,手輕拍穆錦允的手臂。
“殿下,妾身相信姐姐,絕不是她做的,放過姐姐吧?!?/p>
說著,還柔柔輕咳了幾聲。
穆錦允見狀,心頓時軟得一塌糊涂。
“盈兒,你總是如此善解人意。她都如此加害于你,你卻還如此不計較地替她求情。”
看著面前恩愛不疑的兩人,我眼眶微濕潤,咬著牙硬是忍下心中的酸澀。
我被安嬤嬤攙扶著站起身來后,挺直脊背,直勾勾對上蕭盈兒的目光。
她臉色紅潤,看著十分康健,哪有沾染上毒藥的傾向。
每次事關蕭盈兒的一切,都會令穆錦允失去神智,讓他變得面目猙獰,就仿佛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她雖故作柔弱,我還是輕易地捕捉到她目光中的暗蘊。
“殿下,臣妾見蕭貴妃面色紅潤,看來中毒也不是很重,雖如此還是回去多加歇息吧,不然只怕后面倒真會——危在旦夕。”
話里藏不住的諷刺讓蕭盈兒咬住下唇,拽緊穆錦允的袖擺。
“殿下……”
穆錦允只聽得了好賴話,卻聽不出話語中的諷刺。
聞言,他攙扶著蕭盈兒一臉擔憂,端詳著她的面色是否有不對勁之處。
隨即像是想到什么,猛地回過頭惡狠狠地看著我。
“孤大發慈悲,此次便……廢去你……”
話說到此,穆錦允的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在忍耐什么痛意,他倒吸一口涼氣緩了好一會,又話鋒一轉。
“沈蘇然,這次便罰你……禁足半年,這半年之內都不得踏出坤寧宮,省得又出來毒害他人。”
說罷便摟著一臉不甘的蕭盈兒拂袖離去,臨去前還揮翻了兩個玉瓶。
那玉瓶我記得,是從前他遠至千里外,帶回來給我的寶貝,擺在殿中清香宜人。
可如今卻這般被他漫不經心輕地揮到地上,碎了一地。
待他離開后。
我全身無力,跌坐在地上,胸膛起伏,大口喘著氣,心一瞬間碎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