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熟讀百家兵法,十二歲擅長排兵布陣,十五歲為主將出謀劃策,縱然上了戰場也絲毫不輸男子。當初,蕭景淵說最喜歡她的就是巾幗不讓須眉之美。如今,他卻說自己不適合看兵書……想到這七年,自己為了蕭景淵,把最愛...
當太子蕭景淵第七十八次要納一個揚州瘦馬做側妃時,沈佳月入宮求了兩道圣旨。
一道和離書——離開太子府,離開蕭景淵。
一道請戰書——卸下紅裝換戎裝,前往漠北,守衛邊疆。
……
“月兒,到底要我怎樣做,你才肯去求父皇,讓他準我納元婳為側妃?”
太子蕭景淵第七十八次這么問沈佳月的時候,她已經麻木。
七年前兩人成婚時,蕭景淵在供奉蕭家祖宗的宗廟里發誓:“我蕭景淵在此起誓,這輩子與沈佳月一生一世一雙人,若有違背不得善終?!?/p>
男人的海誓山盟和溫柔體貼,在歲月的風化打磨下已經消散無痕。
蕭景淵愛上了別人,還要她去請婚旨。
沈佳月從一開始的不甘心、想不通,到現在已經痛得沒了知覺。
見她不說話,蕭景淵又苦口婆心的勸慰:“當初我下江南巡查被賊人所害,是元婳為了救我不惜與我有了肌膚之親?!?/p>
“我乃萬民表率,怎么能如此不負責連一個名分也不給她?”
說著,他就走上前將沈佳月擁進懷里。
“月兒放心,我娶她只是為了給她一個名分,我心里愛的永遠是你?!?/p>
他身上的胭脂粉味太嗆,沈佳月下意識推開了他。
“你身上有味,離我遠一些?!?/p>
蕭景淵一怔,臉上閃過一絲訕色。
“我好聲好氣來找你商量,你就這么給我甩臉色?”
“別的皇子都是三妻四妾,我一個太子這么些年只有你一個太子妃,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說完,他甩了衣袖直接離去。
看著蕭景淵走遠的身影,沈佳月嘴角溢出苦笑。
她本是將門之后,八年前,在邊疆大漠的賽馬大會和蕭景淵相識。
為了這份愛,她脫去戎裝洗手作羹湯,甚至遠離守衛邊疆的父母兄弟和他回了上京。
成婚這些年,蕭景淵對她的寵愛,上京城人盡皆知。
她喜歡撫琴,蕭景淵就不顧危險去西域找了最好的千年古木造琴,回來時傷痕累累渾身是血。
她喜歡荔枝,蕭景淵就讓人快馬從嶺南運送荔枝回京,只為讓她吃到每年的第一口荔枝。
她喜歡蘭花,太子府就種滿了各種顏色的蘭花,蕭景淵更是握著她的手一起為她的院子寫下‘蘭苑’的牌匾。
沈佳月以為,他們會一直如膠似漆地恩愛下去。
可三個月前,蕭景淵從江南巡查回京,帶回來一個揚州瘦馬——元婳。
他不顧幕僚反對,堅持將那個女人帶回東宮,養在太子府。
并日日為她搜尋稀奇珍寶,只為博美人一笑。
東瀛國送來照明的琉璃珠,蠻夷之地進貢的真絲云錦,還有跑死了幾匹汗血寶馬從塞外送來的甘甜葡萄……
從前都是往沈佳月的蘭苑送,現在卻是往元婳的棲梧苑送。
蕭景淵對那個女人濃烈的愛意,像極了當初他愛自己的樣子。
這一日復一日的心痛,讓沈佳月愈發清醒地知道——
當初愛她入骨的那個蕭景淵,已經死在了江南。
回攏思緒,一旁的貼身侍女鈴蘭端來一壺菊花茶,遞給了沈佳月。
大抵是心疼自家主子,她忍不住抱不平。
“太子爺自從帶了那個揚州瘦馬回來,心思全都撲在了她身上,每次來咱們院里都是讓您去求皇上把她封為側妃?!?/p>
“果然是揚州來的***女,勾了太子爺的魂兒!”
沈佳月端了茶杯提醒她:“鈴蘭,慎言?!?/p>
議論皇族,乃是大罪。
鈴蘭垂下眼:“奴婢知錯了。”
沈佳月喝了茶,轉身回了寢房。
躺在床上,她卻怎么也睡不著。
曾經她以為,世上喜新厭舊的男人雖多,但蕭景淵絕對不會有二心。
可眼下她已明了,人心是最經不住考驗的。
既然他執意要給另一個女人名分,自己這太子妃之位,不要也罷。
翌日,沈佳月讓人備了馬車前往皇宮。
臨出太子府,碰到了蕭景淵。
蕭景淵看到她帶了入宮的腰牌,眼神瞬間滿懷期待和熱切:“月兒,你是要入宮找父皇請旨嗎?”
沈佳月攥了攥手,嗓音有些沙?。骸班?。”
這一夜她已經想通,自己確實該找蕭帝說清楚了。
這紅墻綠瓦的后院不適合她,唯有孤煙落日的大漠才是她的歸處。
蕭景淵卻不知她心中所想,而是眉眼帶笑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我就知道你會為我考慮,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娶到月兒這樣明事理的妻子?!?/p>
他的眼神里裝滿了愛意,和曾經一樣。
但沈佳月卻收回了相交的視線,轉身上了馬車。
紫禁城,太和殿。
沈佳月跪在蕭帝面前,不卑不亢地說出自己的意愿——
“臣女***,與太子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