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熟讀百家兵法,十二歲擅長排兵布陣,十五歲為主將出謀劃策,縱然上了戰(zhàn)場也絲毫不輸男子。當初,蕭景淵說最喜歡她的就是巾幗不讓須眉之美。如今,他卻說自己不適合看兵書……想到這七年,自己為了蕭景淵,把最愛...
“閑事莫說莫管,免得招惹是非。”
沈佳月淡然地對鈴蘭囑咐,自己的心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沒關(guān)系,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還有最后四天,她會一點點把蕭景淵從心里剜除。
下午,沈佳月如往常一般去給院子里的蘭花澆水。
走去一看,卻發(fā)現(xiàn)一大片蘭花不知被誰踩得東倒西歪。
“喵嗚~”
一只黑貓從花叢深處躥了出來,脖子上掛著一個系了鈴鐺的小木牌。
聽著‘叮鈴鈴’的清脆聲響,再看到那桃木制的無字牌,沈佳月腦子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倏地炸裂開。
彷佛晴天驚雷,把她從頭劈到腳。
那木牌,是她給自己那未曾出世的孩子求的平安牌!
五年前一次寺廟祈福,蕭景淵遭遇歹徒行刺,危急關(guān)頭身懷六甲的她奮不顧身擋了一刀。
蕭景淵毫發(fā)無損,她的孩子卻沒了。
事后,沈佳月去觀音廟求了兩塊平安牌,她和蕭景淵一人一個隨身佩戴,保佑枉死的孩子下輩子投個好胎,有個好命。
可現(xiàn)在,保佑她孩子的平安牌卻掛在了一只貓身上!
眼見黑貓從蘭花叢里出來,沈佳月心急地想去將它頸脖上的牌子取下來。
“喵!”
黑貓亮出利爪,在她手背上刮出幾道滲血的口子后跳出苗圃跑了。
沈佳月什么都顧不上,朝著黑貓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路追到了棲梧苑,那只黑貓輕車熟路地鉆過柵欄直接跑進了屋子。
沈佳月正要跟進去,卻迎面撞上一臉饜足出來的蕭景淵。
“月兒,你怎么來了?”男人眼神慌亂了幾分。
看到蕭景淵嘴角暈染的胭脂,還有頸脖上的紅痕,沈佳月紅著眼收回視線,直接往里屋奔去找貓。
屋內(nèi),元婳正整理著身上的薄紗,一雙玉足在矮榻上勾著黑貓玩耍。
見到?jīng)_進來的沈佳月,黑貓嚇得直往她懷里鉆。
“太子妃,您要做什么?”元婳驚慌不已。
沈佳月不顧還在滲血的手,想要去她懷里抓貓。
蕭景淵大步流星進來,攔住了沈佳月。
“月兒,我只在元婳的屋里坐了一會兒,你便要抓她的黑貓泄憤,你何時變得如此善妒了?”
沈佳月怔了一下,心底的涼意更深。
“我只是拿走屬于我的東西。”
說完,她伸手直接扯斷了黑貓脖子上的平安牌,緊緊握在手心。
聽到黑貓發(fā)出的慘叫,蕭景淵忍不住皺眉:“不就是一個掛著鈴鐺的木牌,你跟一只貓爭什么爭?”
沈佳月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五臟六腑都要被捏碎了。
她紅著眼舉起手里的木牌:“你好好看看,這到底是什么?”
這是他們胎死腹中孩子的平安牌!
現(xiàn)在卻掛在一只畜生身上!
蕭景淵一怔,后知后覺才想起五年前的往事。
當初大著肚子的沈佳月奮不顧身擋在自己面前被尖刀刺中腹部,房里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那時候的他,跪在地上對上天祈禱。
“蒼天在上,求佛祖保佑月兒無恙……若她出事,我蕭景淵絕不茍活!”
后來,待沈佳月痊愈后,兩人為了早夭的孩子一起去觀音廟跪了九十九層臺階祈福求來了平安牌……
一樁又一樁的舊事浮現(xiàn)在蕭景淵的腦海里,他冷峻的神色逐漸出現(xiàn)龜裂,化為懺悔。
“對不起,月兒,……我忘了。”
一句忘了。
在這炎炎夏日,沈佳月卻覺得寒涼刺骨。
她的手在抖,身子也忍不住發(fā)顫。
寒意和痛心,幾乎要將她撕碎。
她怎么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又怎么會豁了命丟了孩子地去保護他?
沈佳月澀紅的眼睛一圈一圈溢出水霧,但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身為沈家嫡女,鎮(zhèn)國將軍最后的血脈——
無論何時,她都該是儀態(tài)萬方的。
外人面前落淚,是失禮,是怯懦,是小家子氣。
她不能丟了沈家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