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他和涂筱檸結婚同居十二年,姜振輝父子就在他們家里住了十三年。甚至,姜振輝比他還早一年就住進了涂筱檸的家屬院里。那時候他不介意,依舊圍著涂筱檸轉。直到最后,涂筱檸調回京城時帶著姜振輝隨軍,他才徹...
所以紀昱恒放棄了,放棄喜歡涂筱檸,也放棄這段注定沒有結果的婚姻。
不巧,涂筱檸卻在這時推開了門。
她慌張一瞬后又壓了回去:“對不起,孩子發燒了,我一忙就把你的事忘了,你怎么自己回來了?”
紀昱恒輕嗯一聲,沒什么表情。
而后繞過涂筱檸,回到臥室把門一關,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他和涂筱檸結婚沒多久,要收的就只有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紀昱恒靜悄悄地,沒驚動任何人。
涂筱檸等到臨睡前,才從那間房回來。
她掃了眼紀昱恒收拾好的皮箱,眼底怒意起起伏伏:“我不是說了,你這樣搬走姜振輝同志會內疚嗎?”
永遠是這樣。
涂筱檸雖然和他結了婚,但心里眼里永遠只有姜振輝。
他都要搬走了,涂筱檸連問都不問,只想著維護姜振輝。
紀昱恒抿了抿唇角,淡然解釋:“這里離林業部太遠,工作不方便。”
涂筱檸的怒氣一瞬間寂滅下去。
沉默許久后,她點頭同意了:“好,投身工作是好事。”
紀昱恒太了解她。
在國家利益面前,個人感情不值一提。
上輩子,他就是這樣一次次被她拋棄的。
國家、人民、單位排在他面前,他都能理解。
唯獨姜振輝。
紀昱恒始終無法理解,為什么在涂筱檸心里,姜振輝也排在他前面。
好在現在,只剩二十九天他們婚姻關系就結束了。
他再也不用庸人自擾,天天自我懷疑涂筱檸為什么不愛他了。
第二天,天剛亮,紀昱恒就提著皮箱搬去了林業部。
搬出來住,只是第一步。
他要搬空的,還有他上輩子幾十年來愛涂筱檸的心和習慣。
而第二步,就是等待強制離婚生效……
紀昱恒蜷緊手指,全身心投入工作。
中午時,有同志跑來告訴紀昱恒,說有個軍官樣子的漂亮女人找他。
紀昱恒回到辦公室,就看見涂筱檸一臉焦急跑來。
他怔愣一瞬,以為涂筱檸是來找他回去,正在構思措辭。
下一秒卻聽見涂筱檸問:“振輝同志來找你了嗎?他和孩子不見了,這大荒漠上多危險!”
危險?
前世,涂筱檸把他丟在這大荒漠里,一走就是十二年,怎么不說危險?
“沒來,你也別影響我的工作。”
紀昱恒心中掛念著她那幾棵實驗苗,說完就要走。
涂筱檸卻拉著他不松手:“紀昱恒,你怎么能這么冷漠,那可是人命!”
“如果不是你搬走,姜同志怎么會招呼也不打就離開?”
紀昱恒的腳步滯住。
他想起上輩子和同志們在工作中遇到了狼群。
涂筱檸作為軍區援助來支援,林業的同志們都讓涂筱檸先救他。
因為他的情況最緊急。
而涂筱檸因為一句避嫌,就轉身先去救了別人,最終紀昱恒的腿被狼撕扯,落下了終身殘疾……
紀昱恒笑了笑,可能對涂筱檸來說,除了國家人民,就只有姜振輝的命才是命吧。
他正準備抽出被涂筱檸緊握的手。
涂筱檸卻突然說了句:“我已經替你向林業局的領導請假了,等找到姜同志,你和他解釋清楚再回來。”
紀昱恒像是被當頭一棒,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涂筱檸,你憑什么替我做主?”
或許是因為他對涂筱檸一直以來都百依百順,涂筱檸臉上閃過錯愕。
她怔然一瞬,而后放緩了聲音勸說:“人是在我們家里出丟的,于情于理你都該去找找。”
“我知道你吃味,但人命關天……”
紀昱恒看著她,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扼住。
原來涂筱檸一直都知道,知道他介意姜振輝,知道他搬出來是無法接受和別人共用妻子,可她依舊站在姜振輝那邊。
感受到他的眼神,涂筱檸壓著脾氣跟他解釋了一句:“我是回去拿東西才發現他不在,沒有單獨和他待在一起。”
“你不要想歪我和姜同志之間的關系,為人民服務是我的職責。”
她說的義正言辭。
紀昱恒卻不會再信了。
因為上輩子,涂筱檸就是用這一句職責,為種種不愛他的行為,打了幾十年的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