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時,普姆央金一身軍裝,清冷孤高得仿佛岡仁波齊峰的雪,好像不識人間煙火一般。她和部隊里活潑的女兵不一樣,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程景曜一眼就相中了她...
程景曜掛起一個禮貌的笑,點頭應下了嘉木的話:“沒問題。”
反正他也要離開了,就當是嘉木來接替自己的位置吧。
正想著,他抬眸看向普姆央金,抿了抿唇,猶豫開口:“普姆央金……我有話跟你說。”
普姆央金卻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淡聲開口:“我還有會,你的事之后再說吧。”
說完就帶著嘉木上車,留給程景曜一個遠去的車影。
哪有那么著急的會議,連聽他說一句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嗎?
程景曜心中的酸澀幾乎,默默攥緊了手,轉身回了宿舍。
第二天,程景曜剛到學校,就看到有同事圍著嘉木說話。
“今天是央金營長送你來的吧?好羨慕你呀……”
“是呀,程景曜追了那么久都沒坐上的副駕駛,你一回來就坐上了,他看到得氣死了!”
幾人話語中滿是嘲笑:“之前還以為央金營長對程景曜多好呢,現在看來,對你才是真好!”
聽著他們的譏諷,若是以前,程景曜一定心酸又氣憤,忍不住沖上前去與他們理論。
可現在,他只是平靜地推開了門,淡聲開口:“快要上課了,你們都不去教室嗎?”
說話那幾個頓時尷尬,互相看了一眼,趕緊抓起書跑了,只留嘉木愣在原地。
程景曜知道這些話不是他本意,于是沒在意他,轉身便要走。
嘉木卻追了上來,主動解釋。
“程老師,你別誤會,我只是順路搭央金的車來,她對我好也只是小時候的情分……”
程景曜看著他溫柔包容的模樣,知道他是好意。
卻還是忍不住心頭酸澀起來。
他們從小長大的情誼,自然應該更親密,自己有什么立場誤會,讓他主動解釋呢?
程景曜撐起一個笑,搖頭說:“不用解釋,我沒誤會。”
看著他眸中難以掩飾的痛色,嘉木還想說什么,上課鈴卻在此時響了。
兩人只能先去上課。
程景曜落后半步,看著嘉木的身影,心后知后覺地漫上一絲苦澀。
其實同事們說的沒錯,普姆央金確實對嘉木比對自己更好。
他也確實追不上普姆央金。
只是他不會為此生氣,嘉木那么溫柔,也值得被人溫柔對待。
程景曜默默移開視線,輕嘆了一口氣。
他比誰都更早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放棄了,申請了回鄉。
一節課上完,程景曜把嘉木留下,教他拉手風琴。
“我隨便演奏一曲,你先聽聽。”
說著,程景曜拿起手風琴,演奏了一曲藏區民歌《南卡》。
悠揚婉轉的曲調從程景曜指尖傾瀉而出,流暢生動,讓人想到遼闊無際的天空。
一曲終了,嘉木笑著問:“藏區民歌向來口耳相傳,沒有曲譜,你能演奏得這么熟練,應該練習過很多遍吧?”
程景曜下意識點了點頭。
嘉木便彎了彎眼眸,打趣道:“我記得這是央金最喜歡的曲子,你是打算演奏給她聽的吧?”
他話語溫柔,沒有惡意,仿佛只是好朋友之間的聊天。
程景曜卻怔了一瞬,心中滋味復雜。
嘉木說的沒錯。
他確實是在知道普姆央金喜歡這首曲子后,才日夜勤學苦練,只想有機會親自演奏給她聽。
可現在……
程景曜輕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之前想過,現在就算了。”
“為什么?”嘉木疑惑地問。
程景曜忍住心中酸澀,緩緩開口:“因為我已經決定,不喜歡她了。”
此話一出,屋中寂靜。
程景曜見嘉木沉默,主動笑笑岔開話題:“午休到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回來再學。”
說著,他就拉著嘉木往外走去。
只是一開門,卻對上了一雙沉靜冷淡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