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七年,驚蟄。細雨不絕,幾枝杏花探出墻頭,被料峭寒風吹的瑟瑟發顫楚菱坐在長廊下,隔著雨幕望向空蕩蕩的院子,神色懨懨卻又言語淡然:“佩心,將軍今日又去了南苑?”南苑,住著三年前嚴曄帶回來的裴清竺。佩心...
那是成親之時,嚴曄親手送給她的。
可楚菱忘了,她幾乎每天都要拿出來擦拭一遍。
佩心眼底流露出幾分疼惜和不解:“夫人,那裴清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哄得將軍許久不曾來過西廂院了,您還管那玉佩做什么?”
枝上的杏花被冷雨打落,碾入泥濘。
楚菱望著被掩埋凋落的幾瓣花,仿若瞧見了自己一般。
“佩心,她如今是將軍心尖兒上的人,這樣的話以后莫要再說了。”
佩心心里替她感到不值,卻還是轉身去取了那半邊玉佩。
楚菱用手帕細細擦拭著那枚玉佩。
指腹緩緩滑過上面篆刻上的每一處花紋,目光落在陳舊的玉佩之上,怔愣了許久。
她小心翼翼地捏著手中的軟帕,仿佛手中的是什么稀世珍品。
不過片刻,一聲巨響驚得楚菱險些脫了手。
房門被人從外面猛地踹開。
楚菱心有余悸,抬眸看向了門口散發著上位者壓迫氣息的男人。
來者正是嚴曄,如今高高在上的鎮國大將軍,也是與她相守五年的夫君。
嚴曄一身玄色金紋袍,步履匆匆,因趕來的匆忙,肩頭還沾了不少雨水。
他陰沉著臉色,闊步而入,如墨般深邃的眼眸里成滿了怒氣。
不等楚菱開口,迎來的便是他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責:“楚菱!你好大的膽子,趁著我不在就敢謀害清竺!”
楚菱聞言,只是微微怔愣一瞬,隨后便起身行禮,像是早已習以為常:“妾身只是按照將軍臨行前的吩咐,讓林太醫送了些慣用的補藥。”
她如實相告,可嚴曄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的手掌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眼神就如同鋒利的刀刃落在楚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