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6月。重生后的第一件事,蔣曉敏直奔領導辦公室,遞交了辭呈:“張處,我要申請加入803解密處,我愿意被抹去身份,為國家做一輩子的‘隱形人’。”
單哲南的話像是柄重錘,一下下敲在蔣曉敏的心上。
上輩子,他也是這樣,偏信喬巧燕,偏幫喬巧燕,然后去紀檢那舉報了她虐待喬巧燕。
單哲南作為她的愛人,捅了她最深的一刀。
她慘死的噩夢歷歷在目。
單哲南卻像是看不見蔣曉敏慘白的臉色,無奈地勸說她:“我對喬燕同志好,是因為她是你妹妹,你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嫉妒她。”
“她現在大著肚子不容易,等她生了孩子,我們和她分開住就行。”
“你不能因為這種事情,就說不領證的氣話。”
每一句,都把虐待喬巧燕的屎盆子,狠狠扣在了蔣曉敏的頭上。
她沒想到自己都提出出去住了,還是不能避免……
蔣曉敏扯了扯唇角,失望反問:“單哲南,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七八年,你不信我,去信認識不到半年的喬巧燕……”
“我誰也不信,我只信證據。”單哲南打斷她,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喬巧燕身上的傷痕做不得假,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到別人。”
“虐待軍屬是重罪,一旦查處,就要撤銷軍籍,你明白嗎,蔣曉敏同志。”
單哲南捏了捏眉心,已經煩躁到了極點:“現在懸崖勒馬還來的及,我不會不管你。”
明面上是問她,已經將她當成了罪魁禍首。
蔣曉敏臉色發白,很久后才疲倦又自嘲的笑了笑:“隨你怎么說吧,我要回通訊處了。”
說完,她無視臉色難看的單哲南,繞過他出了門。
離開時,蔣曉敏能感受到,單哲南的目光一直跟著她。
可她一次,也沒回過頭。
回到通訊研究中心后,蔣曉敏當即把那些情情愛愛拋到腦后。
她一邊測試通訊設備在極端天氣的穩定性和覆蓋范圍,一邊學習電文解密。
當晚,蔣曉敏在通訊處睡了一夜。
第二天,她再次在日歷上劃掉一個斜杠,數著日子等待離開北京、加入803解密處的那天。
畫完日歷后,她扎進工作中一忙,又忙到夜幕降臨。
通訊處的同事都要走了。
蔣曉敏連忙叫住要這周要值夜班的同事:“老炮,小耿,這周的夜班都給我值吧,我就在這守著。”
她指了指自己的小皮箱子:“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老炮和小耿沒見過要主動值夜班的,正要開口。
軍車的轟鳴聲從外面傳來,下一秒,單哲南出現在門口:“曉敏,我來接你回家。”
老炮和小耿對視一眼,一臉了然的勸她:“原來是和單團長吵架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快跟著單團長回家去吧。”
蔣曉敏呼吸發滯,心臟更是像被人緊緊捏住。
“我不回去。”這四個字幾乎是她從喉嚨里擠出來。
單哲南臉色驟沉,語氣也不太好:“曉敏,不僅僅是夫妻沒有隔夜仇,姐妹也沒有。”
“哪怕你昨天推了巧燕,她因為這件事吃不下睡不著都沒怪你。”
“今天還是巧燕叫我來接你。”
每一句,都是在說喬巧燕多么的大方善良。
絲毫沒有關心她,昨晚住在通訊處過的怎么樣。
好像她的冷暖,從來都不在單哲南的心里。
蔣曉敏抿了抿干澀的唇,正要拒絕。
單哲南的車上突然下來一個喬巧燕,她滿臉愧色就往蔣曉敏身上撲:“姐姐,都是我的錯,你別和姐夫吵架了。”
喬巧燕沖過來,蔣曉敏害怕地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喬巧燕突然腳下一滑,狠狠摔倒在地。
她痛呼一聲,幾個呼吸間,雙腿間就血流如注。
喬巧燕面色慘白,喊了幾句:“姐夫,我的孩子……姐夫……”就歪頭暈了過去。
小耿和老炮都嚇了一跳。
單哲南雙眼猩紅沖上前來,慌亂抱起喬巧夢就往外走。
出門時,他的腳步頓住,丟下句:“蔣曉敏,你太讓我陌生,也太讓我失望了。”
“如果巧燕出事,我不會原諒我自己的良心,也不會再原諒你。”
說完,他大步往前離開。
蔣曉敏看著他的背影,痛苦又絕望的扣緊了掌心:“單哲南,你也太讓我陌生,太讓我失望了。”
“這次不管喬巧燕出沒出事,我和你都是陌路人了。”
可惜她的話很快就被夜風吹散了,遠去的單哲南一個字也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