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6月。重生后的第一件事,蔣曉敏直奔領導辦公室,遞交了辭呈:“張處,我要申請加入803解密處,我愿意被抹去身份,為國家做一輩子的‘隱形人’。”
單哲南劍眉緊緊皺著,聲音里更是壓不住的怒氣:“你什么意思?”
“剛剛你說同意這么被處,現在又拿領證來鬧?”
哪怕是已經決定離開,蔣曉敏還是被他指責的語氣刺到。
她張了張唇,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自證:“我沒鬧,我是真的覺得,我們領證的事情該再等等。”
“而且我們之間的這個狀態,也不適合領證。”
說完,蔣曉敏無視單哲南錯愕的眼神,繞過他往大院家屬房走。
結果一進家門。
就看見喬巧燕穿著單哲南的軍裝襯衫,從單哲南的房間里出來。
四目相對,喬巧燕眼里的挑釁溢出來:“姐姐回來了,正好把我的臟衣服洗了。”
她自然而然就把蔣曉敏當成保姆來使喚。
全然忘了,當初她懷著三個月的孕在街頭流浪,是蔣曉敏把她撞上,把她接回家來照顧。
蔣曉敏想起自己前世慘死,看向喬巧燕的眼里都有了恨意。
她的話還在唇邊沒說出口,背后就傳來單哲南著急緊張的問詢聲。
“巧燕?醫生不是讓你在床上休息嗎,怎么下來了。”
而喬巧燕一改之前的囂張,難為情地低著頭:“哲南哥,我的衣服弄臟了……”
單哲南越過蔣曉敏,連忙扶著喬巧燕坐下:“放一邊等你姐姐洗就好,你懷著孕,萬一再動了胎氣怎么辦。”
喬巧燕搖搖頭,擺出一副懂事的模樣:“那謝謝姐姐,等我生完孩子,一定會多幫姐姐分擔。”
他們一唱一和,儼然只把蔣曉敏當成一個保姆……
而上輩子,喬巧燕就是用這種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手段迷惑了單哲南。
可要是單哲南的心不動搖,喬巧燕真的能迷惑他嗎?
霍哲南究竟是被迷惑還是主動沉溺,他自己心里清楚……
蔣曉敏的心像是被尖針狠刺。
她自嘲勾了勾唇角:“單哲南,喬巧燕懷孕期間的衣服,全部都是我洗的。”
“從今天起我要搬到通訊室的宿舍去住,如果你心疼她,以后就麻煩你自己幫她洗。”
反正還有七天,她就要離開北京,加入803保密處了。
早點搬,也早點斷了念想。
聽到她要搬走,單哲南的聲色一瞬冷了下去:“先是不領證了,現在又是搬走,就因為讓你幫忙洗個衣服?”
“姐姐……是不是因為我穿姐夫的衣服你生氣了。”喬巧燕一用眼淚示弱一邊道歉,“對不起,我現在就把姐夫的衣服脫下來……”
單哲南連忙上前按住她的手,急聲制止:“你把衣服穿好!”
再看向蔣曉敏時,他的眼里只剩下失望:“曉敏……衣服是我讓喬巧燕同志穿的,她現在肚子大了,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
“你明天帶她去買件合身的,她就不會再穿我的舊衣服了。”
蔣曉敏呼吸一滯,扣緊了身側綠色的軍裝:“單哲南,你是不是忘了,自從喬巧燕進了咱們家以后,我的布票就全拿來給她扯衣服了。”
而且今天從走進家門,她就說了兩句話,卻處處都成了她的不是。
單哲南喉頭一哽,過了會才說:“巧燕的肚子每天都在變化……而且你剛剛不也答應了向她道歉,正好再給她買兩身。”
從始至終,他都惦記著喬巧燕。
甚至沒問過一句,蔣曉敏要是住進了通訊室的宿舍,會不會冷,會不會有輻射。
才平復的悲涼再次涌上。
蔣曉敏苦澀滾了滾喉,只想快點結束這沒有意義的糾纏。
“道歉的事情,等到下周五晨會的時候再說吧。”
說完后,她一刻也沒停留,丟下句:“通訊室還有工作。”然后急匆匆進了房門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牙刷的搪瓷杯,牙刷、薄被、全部放進小皮箱里,蔣曉敏提著箱子就要走。
出門時卻被單哲南拽住了胳膊,他語氣焦急:“你為什么著急搬走,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蔣曉敏心口發滯,下意識反問:“你什么意思?”
單哲南眼里閃過猶疑,而后壓低聲音:“今天中午我帶喬巧燕同志去醫院檢查,婦產科的醫生說她身上有很多淤青的痕跡,可能遭受過虐待。”
“曉敏,你和我說實話,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是不是經常欺負,或者虐待喬巧燕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