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刀的第一臺手術(shù)的患者,是秦川和的白月光。近三十個小時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奮力搶救,她卻還是因為傷勢過重,沒有撐過去。走出手術(shù)室的時候,秦川和把我擁在懷里,溫柔的安撫我,沒關(guān)系,你也盡力了。可兩年后...
一口氣猛地吐出來。
我驚恐的從床上跌落到了厚厚的羊絨地毯上,茫然的看著眼前無比熟悉的一切。
這里是我跟秦川和的家。
事實上,我已經(jīng)兩年多沒有回來過了。
下意識的抬手撫上胸口,卻發(fā)現(xiàn)那里完好無損,沒有尖銳的刀柄,也沒有血淋淋的大洞。
我手忙腳亂的去摸床頭上的手機,時間是2024年5月1日。
我終于意識到,自己重生了,回到了給梁雪怡做完手術(shù)的第二天。
我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里面的自己。
沒有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光滑的皮膚白皙如玉。
眉眼間淡淡的哀傷,卻不像上輩子沉浸愛意的我自己。
來不及驚喜,我快速的收拾好自己,開車去了秦世國際。
心底深處那股凝結(jié)在猙獰血液里的復(fù)仇因子在瘋狂跳動,讓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自己的仇人,看一看他惡心的嘴臉。
大廳里的人都認(rèn)識我,并沒有人阻攔。
前臺小姐還熱情的對我道:“霍小姐,您今天沒去醫(yī)院上班啊?”
我敷衍的對她笑笑,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傷口。
“昨天做了三十多個小時的手術(shù),還受了傷,所以今天休息。”
前臺不疑有他,還很貼心的為我按開了總裁專用的那部電梯。
我上到頂樓,一路來到秦川和的辦公室門前。
剛要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聽到了從里面?zhèn)鞒鰜淼泥托β暎骸盎魧庿S怎么可能跟雪怡比,如果不是因為當(dāng)初雪怡被迫跟我分手,我壓根不會接受她。”
“現(xiàn)在她醫(yī)死了雪怡,我就要讓她受到十倍百倍的懲罰。”
我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上輩子因為手術(shù)太累,我在家睡了一天,沒有來找過他,所以也就沒有聽到這些話。
可老天爺既然讓我重來一回,我就決不能輕饒了他。
直接分手太便宜他,也讓我失去了留在他身邊報復(fù)他的機會。
里面的聲音還在持續(xù)。
“我要讓她心靈上,身體上,都承受絕望,我要讓她遭受這世間最慘無人道的折磨,再親手解決了她,為雪怡報仇。”
周圍響起一陣附和。
“我們也覺得應(yīng)該這樣,雪怡太可憐了。”
“雪怡大好的年華卻出了這樣的事,還碰上了霍寧鳶這樣的庸醫(yī)……”
“你們說,她是不是因為嫉妒雪怡,才故意治死她的?”
秦川和陰冷的聲音響起:“那她就更該死了!”
“肖楠,你跟她們醫(yī)院熟,我聽說他們有維和任務(wù),怎么樣才能派霍寧鳶去?”
肖楠輕咳一聲,半晌才說:“霍寧鳶現(xiàn)在資歷不夠,怎么也得過上兩年,到時候我可以想辦法,讓維和醫(yī)療隊的名單上有她。”
秦川和點了點頭。
“那就再忍耐她兩年好了。”
我隔著門縫,冷冷的看向沙發(fā)中間那個男人。
從他的表情中,我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愛意與不舍。
而是怨毒憤恨,決絕冷厲的冰涼。
可明明是他讓我感受過愛意,我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啊!
指尖漸漸掐進(jìn)我的掌心,心臟像是被針扎了一樣的疼,幾乎窒息。
重來一回,我恨他!
從十六歲到二十六歲,我人生最美好的時間都跟這個男人有關(guān)。
卻從來都沒想過,他會是終結(jié)我人生的劊子手。
我轉(zhuǎn)身離開。
唇角不自覺扯出一抹慘淡的笑,心底那些聚集了兩輩子的愛都瞬間煙消云散。